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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吧?奕铉会是神?
那样的人,哪一点与神祗搭边了,说他是魔,没准自己还会相信。(WWW..l)
她摇摇头,不再追究奕铉身份之事,收回眺望对面的目光,又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麻烦你再跑一趟。”
“去杀奕铉?”
“不,不是他。”她垂下眼,似乎有些挣扎,但还是下定了决心:“去旖春之境,找到一座门口种有修竹的院子,院内三排房屋,其中一间门梁上悬着一串风铃,屋内的人,你去试探试探。”
“试探?不是杀他?”
“如果可以,请手下留情。”到底做不到对他完全无情。
“愿赌服输,吾既然败给了你,自然凡事听你号令。”说罢,红色的虚影,便朝着另一个方向掠去。
说不紧张是假的,锦歌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命穷奇去做这样的事情,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方面言明与少昊再无瓜葛,一方面去背地里坐着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正琢磨着能不能用意念号令穷奇回来,一抬头,一团红影,便朝自己飞了过来。
她愕然:“这么快?”
穷奇说,“你要吾找的人不在。”
心底忽的一沉,她宁可少昊时妖魔的一份子,也不想听到这样的结果。
她不死心,又问:“不在房里,会不会在院子里?你可有四处查探过?”
“吾做事,你大可放心。”
其实早知问了也是白问,只是心中仍存一丝侥幸而已,现在连着仅有的一点侥幸也没有了,她一时间茫茫然,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脑袋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猜测,联系之前的噩梦,她越发难以入睡。
一直折腾到早上,天刚放亮,白管家就来传话,说奕铉请她去饭厅用膳。
她没拒绝,梳洗妥当后,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上回与奕铉一同用膳的地方。
还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却又有了些不同。
等她坐在椅子上,抬头的刹那,看到对面那人的半抹下巴后,才察觉出哪里不同来。
他竟然在笑,没错,的确在笑,这笑是发自肺腑的,而不是半真半假,别有含义的冷笑。
她也实在佩服自己,就根据他线条优美的半截下巴,便能看出他此刻的表情,会不会脑补过头了。
“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立刻让厨房去准备。”淡然温软的声音,简直和他这一声气势截然不符。
他一下变得这个和蔼可亲,锦歌一下子倒有些受不了了:“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伤势刚好,身体还很虚弱,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奕铉不紧不慢道。
锦歌越发起疑:“有话说话,装好人有意思吗?”
他抬手,宽大的袖袍下,五指修长,指尖莹润,但从锦歌的角度,还是看到了他缠在掌心的绷带。
“我之前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他说过那么多话,她哪能一一记住:“不记得。”
“那就再说一遍。”今日的他,倒是好脾气得很:“这世上,只有我有能力保护你,你唯有待在我的羽翼之下,方能一世平安。”
她拧眉:“说来说去,还不是警告我,想活命就不许违逆你。”
“错。”他执起玉骨茶杯,杯中清茶如碧,倒映出他幽黑的瞳眸:“我不是警告你,只是单纯地想让你知道,只有我,才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去护着你。”
他说得这般郑重,倒让锦歌不知该作何反应,也盯着自己面前茶杯,望着杯中起伏沉沦的碧色茶叶,许久后,她抬起头来,略有踟蹰地问道:“你……很喜欢那个叫书幽的女子吧?”
“嗯?”他不解,这丫头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她莫名觉得慌神,又低下头,端起茶杯,借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我就是问问,你对我如此上心,不正是因为我与她相似吗?但说到底,我不是她,你心里应该明白,就算一模一样的东西,也与当初的不是同一件,怎么能够拿来代替?”
“你以为我拿你做她的替身?”
“难道不是吗?”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她可不认为,奕铉对自己好,也如楚凌风一样,陷入了什么狗血的爱恋,就算如此,他爱上的,也是那个叫书幽的,与自己毫无关系。[www..l]
她不能容忍自己当别人的替身,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容忍。
他忽而沉默,身体如一尊石雕,岿然不动,虽给人坚毅之感,却未免萧索了些。
“不说这些了,今日叫你前来,就是想要一同好好吃个饭。”他转首,对侍立在一旁的白从交代几句,白从点点头,立刻转身走开了,不多久,他又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串侍女,侍女们鱼贯上前,将手中托盘整齐摆放在桌面上。
看来,早餐又是一如既往的丰盛啊,不但比上回品种多了,还添加了几道药膳。
锦歌有些嫌弃地别开眼,她最讨厌喝药了。
屏退了众人,奕铉亲自盛了一碗当归莲子猪尾汤,放在她面前。
太反常了!锦歌被他弄得手足无措,慌忙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好……哎呦!”烫死她了!
他放下汤羹,一把握住她被烫伤的手指,合在掌心,锦歌顿时感到一股凉凉气息,从被烫伤的地方蔓延开去。
疼痛消失后,她这才发现两人现下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但有些事情,你越是在意,就越是显眼,越描越黑的事情她不干,也就任由他握着,等他放开手,她坦然一笑:“看来我还不如养尊处优的大祭师手脚灵活呢。”说完,转过身去埋头喝汤。
他也不多说,眼神看着很平静,就是不知神色怎样,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开始慢条斯理用膳,偶尔会给她夹菜,凡事做来,都信手拈来,毫无违和。
吃到一半,他突然放下碗筷,看着锦歌:“昨天玩得如何?”
不明白他怎么就扯到昨天的事情上去了,心虚地瞄一眼他的手,回道:“街上随便走了走,没什么意思,就早早回来了?”
“还想出去么?”
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在故意套话?
她盯着他,半晌不出声,他被她那警觉的眼神逗笑,这丫头现在怎么看谁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昨晚离宫前,五皇子找到我,说是要代你求个恩典,我同意了。”
“什么恩典?”锦歌很好奇,却没出口询问。
他也不溜她,直截了当:“他们在四海楼等你,用过早膳后,到白从那领了银两就去吧。”
她差点被一口汤呛着,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换了灵魂,否则,怎么会和之前判若两人。
她的疑惑太明显,直接写在了脸上,再愚笨的人也能看出来,奕铉见状,轻叹一声,道:“没什么好奇怪的,锁住你的人,锁不住你的心,又有什么意思?”顿了顿,他又以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说:“你知道海东青么?那是一种翱翔于天地,自由不羁的猛禽,而它一旦被驯服,那么不论它飞到何处,哪怕是天涯海角,也会飞回到主人身边。”
不是听不出他话中隐喻,但锦歌最擅装傻,点点头,似懂非懂道:“哦,我听过海东青,很厉害的一种大鹰。在我看来,这种猛禽,只能无拘无束翱翔于广阔天地,要是被人驯服,那不就成了家禽,哪里还有半点鹰的威猛。”
他知道她听明白了,但她惯常装傻,你跟她说东,她跟你说西,不过没关系,听懂就足够了,他也没指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这一次的早膳,吃的还算是祥和安生,要是上回那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她可真吃不消。
在奕铉的殷勤“侍候”下,她吃了不少的药膳,满口都是药味,迫不及待想要出岛,去享受各种民间美味。
放下碗筷起身,刚要迈步,忽然停驻,目光投向对面的奕铉,眼神有意无意扫过他被宽大袍袖遮挡的左臂:“大人受伤了?”
他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子,将左臂挡住:“没有。”
没有?他明明受伤了,为什么要隐瞒?
她看着他,眼神带着一股誓不罢休的倔强,在他以为肯定瞒不过她时,她扯唇一笑,无所谓地转过身:“我走了,晚上不回来吃晚饭。”
难得的机会,她可要抓紧了,虽然这几天奕铉突然变得好说话,但谁知道过几****会不会又变成那个蛮不讲理,狂妄霸道的祭师大人。
一路跑下岛,走到街上,才发现自己忘了问奕铉,那个什么四海楼在哪里。
糟糕,她本就是个路痴,就是知道具体方位也不一定能找到,更别说她压根不知道四海楼在哪个方向了。
“喂,少昊,你知不知道……”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她像是被惊到了一下,傻傻站在街上,好半天没反应。
直到被人撞了一下,她才回过头,无意识地四下张望着。
有些事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习惯,当习惯成自然,那些陌生的事,陌生的人,也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就像是自己的手臂,自己的腿脚,一旦失去了,就会寸步难行。
只有短短半年时间,她却早已把他当成了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