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破碎了。
在被巨力提起的一瞬间,我发现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爷爷和三叔。
甚至连杜春娥都没有。
刚刚馋猫儿扛进来的那根木头好像吸顶灯一样贴在房顶上,
一根垂下的麻绳套在我脖子上,把我吊在了半空。
而在我的身旁,刘安泰、水纪、唐暮霜,甚至周娜娜的生灵都被麻绳吊在了木头上。
“救命……”
唐暮霜的身子最弱,此时已经被勒得面色涨红。
我双手抓住吊着自己的绳子想缓解一下脖子上的窒息感。
然而那绳子上仿佛抹了润滑油一般,刚一发力手就滑了下来。
“死吧,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家伙,还有那个表子都该死!”
韩春花站在我们面前的地面上,歇斯底里的狂笑着。
“开……开……”
水纪对着窗口的方向,比了个开枪的姿势。
下一刻,一发桃木子弹破空而来打在吊着水纪的那根绳子上。
然而绳子的坚韧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子弹的冲击只是让它向后甩了出去,水纪的身子也随之后甩。
并不算大的屁股狠狠砸在墙壁上,疼得水纪直翻白眼却是连惨叫都叫不出来。
“没有人能救你们,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韩春花从地上捡起那颗被绳子弹落的桃木子弹,癫狂地笑着。
那颗子弹在她的笑声中,迅速变黑,化作了一团飞灰。
我用手拼命拽着脖子下面的绳子,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周娜娜。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周娜娜的生魂表现得就和个普通人一样。
两只手拼命的拽着绳子,面色虽然没有变红,双眼却是同样开始上翻,嘴角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怎么办?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我想起兜里还有棺材钉。
摸出来用钉子尖狠戳上面的绳子。
可是狙击枪都打不断的绳子,棺材钉又能有什么办法?
戳了几下除了让自己的身体跟着在空中乱晃外毫无其他建树。
我有点绝望了。
吊死鬼是一种很特殊的鬼类。
它通常不会拿着绳子往你脑袋上套,而是想办法让你自己把脑袋伸进绳套。
而你一旦主动探头进去,就等于是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契约的力量,很难脱身。
老子还没报仇呢,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有点不甘心的看向窗外。
狙击手呢?桃木子弹打不断绳子,你们要不要换成穿甲弹什么的试试?
物理驱魔这种事情当初的左千户不也做过吗?
“哗啦”一声,窗子整个破裂。
从窗外飞进来的却不是什么狙击弹,而是一个和韩春花一样穿着一身大红色嫁衣的家伙。
所不同的是后来的这位头顶那盖头上绣着两个并不喜庆的大字——贱人。
我了个去的,这是怕我们几个死的不够瓷实是吗?
一个韩春花不够,再弄来嫁衣女尸搞个超级加倍?
刘安泰看着嫁衣女尸一个劲的蹬腿。
这找了她好久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这时候它倒是出来了。
憋着最后一口气,我咬破了舌尖。
今天老子就算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好过了!
然而就在我打算把舌尖血喷出去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韩春花似乎同样惊讶于嫁衣女尸的出现,回头看了嫁衣女尸一眼,连续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干什么的?”
然而嫁衣女尸似乎是想教育韩春花一下什么叫做尸狠话不多。
韩春花的话音未落,嫁衣女尸飞身而起一拳狠狠凿在了吊着我们的那根木梁上。
“咔嚓”一声,木梁当即从中而断,瞬间就失去了吸附力,连带着我们几个一起从半空跌了下来。
嫁衣女尸双臂一挥,断裂的木梁被她挥了出去砸在一边的墙上,解了我们几个的爆头之危。
蒙圈。
面对眼前的局面,除了蒙圈之外,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百般布置,到头来都是白费心机,反而是我们追捕的对象突然出现把我们给救了。
这特娘的算什么事啊?
“多管闲事!你为什么也要来多管闲事!”
房梁被折断,韩春花愈加的歇斯底里。
她一边冲浑身直冒白烟的嫁衣女尸嘶吼,一边无意识的后退着。
断了房梁,就等于失了根基。
韩春花的气势迅速萎靡了下去。
“嘻嘻……”
嫁衣女尸走到我的面前,俯身看着我,发出了一声婴孩般的嬉笑。
因为这个俯身的动作,我看到了她的下半边脸。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妖异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