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先生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有太子,镇国公——这些人的死,还历历在目,你怎么就相信皇帝会给你一个好前程?”
宁朔举起了弓箭。
晋王笑意盈盈,并不在意。他继续扰乱军心,大声说出皇帝的罪责,他说,“陛下这一年一年的算计,杀掉了多少人,他以江南江北两地的贡士为引,让他们自相残杀,导致北边人心涣散,一个未中,这难道不是将天下学子看成是蝼蚁,一味的戏耍吗?”
“寒窗十年啊,十年苦读,只换来如此结果,诸君为什么要为如此的君主效力?”
宁朔拉弓,将箭射了出去。
自然是射不到晋王的。但是晋王却眼睛一眯,再次从他的身上,看见了随兰时的影子。
他冷下神色,然后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有细作写过一封信来。说太子之所以最后被陛下放过,是因为自戕,而他之所以自戕,虽然不知晓具体的原因,但是他曾经听太子和太子妃说过:随兰时回来了。
所以,太子勇敢了一回。
这其中的事情,遮遮掩掩,弯弯绕绕,晋王并不去多加了解。这都是细枝末节,但是现在,他却心里涌入了一股狐疑。
再是像,也不会有如此一模一样的动作。
心腹被他喊了来,说起此事,也是道:“只知道陛下叫了宁朔过去,让他说一件事的缘由。我们的人听得不真切,只听见宁朔说,是他假扮了随兰时,这才骗过了太子。”
晋王顿时就由坐变成站,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他道:“太子多了解随兰时,他怎么能假扮得成功呢?”
“不可能的……”
太子对随兰时,虽然最后也没能救下他,但是太子对他,却是真正熟悉之人,怎么可能骗得过去呢?
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
但此时关键,他也不可能瞎闹,于是道:“活捉他,用他来换宁国公一家子的人头。”
心腹点头。
晋王舒口气:无论宁朔是谁,都不能活着。
他再仔仔细细看战局,然后道:“父皇总以为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但他是人,又不是老天爷,怎么可能算无遗漏。”
“父皇,终究是太自大了些。”
……
皇帝确实自大了。他听见下面的兵道:“冀州军叛了。”
随后,又有折子上来,“淮南一代乱了,岭南王正带着人平叛,但请求朝廷支援。”
皇帝难以置信。
他道:“冀州军怎么会叛?”
冀州将军是他的人啊。
但谁知晓呢?
晋王却知晓。冀州军的将军受过他的恩惠。
父皇一直以为,他对这些将军好,他们就会对他忠心耿耿。但是,人是会变的。
当一年又一年的军银按时到,当他们这些将军什么烦忧都没有的时候,便将父皇的恩宠当成了习惯。
而自己给过他恩惠,这些年,没少给他好处,他自然会跟着自己。
他开始写信了。
他在信件里说:“父皇,你总是对我和太子严苛,对外人好。但外人得了您的好处,便会当成平常。该反你的时候,还是要反。只有我和太子,知晓你是父亲,即便是最后,即便是我赢了,我也不会杀你。”
“这才是为什么虎毒不食子的缘故。”
“父皇此时,可曾有一丝后悔呢?”
他将信写好,放进了胸口的铠甲里。
他喃喃道:“非得让父皇知晓,您一味的对外人好,对我们严苛,是错的。”
“即便是输了,但是只要您懂得了这个道理,您后悔了,我就算是赢了。”
他惨然一笑,喝下一口酒,“还望父皇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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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这两章快速过剧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