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收回了手指,她知道浪七是故意为之,她都能猜到下面的剧情,如果跟着他的思路走,接下来就是去找人证之类,就凭他刚才这般明目张胆的赖,这算人证物证齐全,同样会来个死缠烂打,把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只会让别人以为风策府小气,偷点办公用品而已,不至于如此,而浪七只是一个平民,这种名誉的影响他是不在乎的,最主要的是当初长孙祜叮嘱她对待这两人的态度是低调,要是这闹起来,那里还低调的了。
“能不能下次不搬了?”柳郎中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婉转的把偷字变成搬,这对她来说,恐怕是人生第一次这般憋屈求全。
“我们也没搬呀!”玄天成顺着浪七的意思,在边上搭腔,继续无赖下去,不过,此时的浪七却忽然出口。
“我的柳大郎中哟,您是饱汉不知饥汉的苦,您是正式在任的风策府官吏,而我们呢,只是个区区行走,说白了就是打工不给钱呗,您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浪七话音未落,柳郎中“怒”道,“你……你那来的上有老,那来的下有小!”
浪七尴尬的笑了笑,“嘿嘿嘿……不好意思,说溜嘴了,我的意思呢就是说,这打工不给工钱是不对的,我那宅子也不小,家里张口吃饭的又多,开支大,坐吃山空的,自然是想办法赚点外快,补贴一下家用不是?”
柳郎中听到这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敢偷风策府的东西拿出去卖,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家伙就算承认东西是他偷的,也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玉颊气红,“你……你是说,你把我风策府的东西偷出去卖?”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浪七掏着耳朵道:“你看这里面的东西放久了也不好,过期的过期,发霉的发霉,为了风策府人员的身体健康,也为了环保节约,所谓物尽其用,这样不是更有意义嘛!”
“你……”柳郎中真是被这两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以她从小接受的贵族思想,根本无法想像一个人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连偷带抢的,居然能说的如此正义,还不带脸红气喘的。
“混蛋,你们这么缺钱吗?你们不是……”她刚想说两人背后有柳府和黑白屠场,怎么可能缺钱,但话到一半突然缩了回去。
猛然间,她惊醒了过来,原来这一切只是个局,目的就是激怒自己,刚才差点上当把后面的话出来,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一旦后面的话说出来,那就是摆明了自己授意于长孙祜,更可怕的是此话出自她风策府负责人之口,相当于把风策府放在柳府和黑白屠场的对立面,这可是诛心之罪,怪不得当初长孙祜一再叮嘱,反复提醒她要小心两人,但浪七他们那些“撬门”等无耻行为让她并放松了对两人的警惕,此时她才明白长孙祜当时的用意,眼前这两人这两人绝对不似表面这么简单。
柳郎中能成为长孙祜在风策府的代言人,也绝非常人,马上收起心情,淡淡的笑了,“两位所言有理,既然效力于风策府,自然不能让两位有生计之忧,本郎中以风策府的名义,给两位加一份俸禄,如何?”
她的表情变化如何逃的过浪七的眼睛,虽然她及时收回,但浪七在她身上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顺势道:“嘿嘿嘿,那不知柳郎中能给多少钱呢,我那一大家子……”
浪七刚准备开始哭穷,柳郎中立马截断了他的话,她太了解眼前这个无赖,要是让他这么一直说下去,必然布局丛生,再生事端。
“三品俸禄!”
玄天成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出手也太大方了,按照等级制,风策府主管,也就是长孙祜本人,也就是正三品级官吏,而他们这种行走身份连个官的级别都不算,最多只能算个吏,就算是强行往上靠,九品俸禄已是顶了天,九品是最低一级的官员。三品是什么概念,位列临风城官府大员一级,,光一天的俸禄都够买套房的了,可见这俸禄得有多么夸张,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柳郎中一开口就敢允诺这个天文数字,可见这风策府权力之大。
然而更让玄天成惊掉下巴的是,浪七居然还是苦着脸,“柳大郎中,您也知道我这开销大,修炼什么的都太费钱了,您能不能再往上加点,比如什么一品之类……”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郎中直接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滚!”
然后直接拂袖而去。
经历了刚才的设局,柳郎中对浪七真是避之不及,那怕多待一秒她都觉的难受,而三品俸禄是她这个风策府负责人的权力极限,如果没有经历刚才之事,她还会说的低些,绝不会如此直接摊开自己的底牌,可刚才之事后,她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根本不是浪七的对手,所以直接摊牌,至于浪七所说的什么一品,那纯属胡说八道,因为整个临风城享受一品的就只一个人,那就是城主柳长天,就连长孙祜都答应不了,浪七这就是漫天要价。
浪七的心里比柳郎中还要清楚,只不过以他贪婪的性格,自然是要争取一下的,既然不行,那也不能失了便宜,马上冲着柳郎中的背影,有多大声就多大声的高喊道:“多谢柳郎中赐荐三品俸禄,下官明日就去领俸。”
他这举动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听见,是你柳郎中承诺的,别到时候不承认。
其实这倒还真是浪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柳郎中虽是女子,可却是个视承诺如誓言的刚强女子,从未有过反诺之事,正是她的这个性格才倍受长孙祜信任,执掌风策府,况且她以风策府的名义向城主府提出,城主府绝不可能反对,就算此事不符合规矩也同样照办,因为她代表的是长孙祜。
一出大门,一直憋着的玄天成猛地跳了起来,搂着浪七肩膀狂笑道:“七哥呀七哥,我是真的服了你了,这招高呀,当初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让我搬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原来藏着这么一招后手呀,厉害,厉害呀!”
浪七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那下次让你搬东西还去不去?”
“去去去……”玄天成的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就算让我挑粪也去!”
“切!”浪七又白了他一眼,这个马后炮,当初让他搬东西做苦力的时候还一万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