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雷波尼亚帝国的皇帝,尤肯特三世,此刻正在书房审阅文件。
他一直统而不治,将几乎全部的权力下放给宰相奥斯本,但不代表,他对政事一窍不通。
他是个极有才华的皇帝,其智慧还要在利贝尔的艾莉茜雅女王之上,只是相比之下,铁血宰相更为耀眼罢了。
他并不是什么傀儡,奥斯本的所有政策,他都有过目,甚至能和奥斯本进行卓有成效的讨论,只是为了巩固奥斯本的威信,他选择隐于幕后罢了。
现在,奥斯本去了克洛斯贝尔,虽然他这些年培养的部下也很优秀,没有指示也不会做什么影响深远的大动作,可是……除了奥斯本以外的人,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他是个极度悲观的人。
这些天来,尤肯特的工作量大增,常常一个人工作到很晚。
“这种文件让别人帮忙筛选不就行了?难道说除了奥斯本以外,你就没一个信得过的人?特奥怎么样?”
“帝国从不缺乏忠心而有才干之人,但他们不是不认同吉利亚斯的执政理念,就是行事太过偏激,至于特奥?他没有这方面的才华,让他来帮忙处理文书工作只是单纯地折磨他而已。”
“看上去也是,要杯咖啡吗?”
“谢谢……不对!”
长时间的工作确实消耗了尤肯特的精力,让他一时间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此刻不应该在此地。
尤肯特抬头看去,他的二子弗里德正坐在他的书桌上,一只手无规律地随意敲击着他膝上的纯白之剑,另一只手握着一杯咖啡。
尤肯特呆愣愣地接过咖啡:“……弗里德!怎么会……”
“是奇怪我为什么能悄无声息地溜进皇宫,还是奇怪我为什么回来了?”
“两者都有,但后者的惊喜更大一些——我甚至想过我是不是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啧,悲观也得有个限度。”
“事实上,你不就是在利贝尔遭遇了不小的危机吗?特奥也写信跟我说,你差点饿死。”
“……任何事情,一开始总是会遇到些困难,现在又不一样了……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瞒过守卫来到这里的吗?”
“你想说的话,我会好好听着的。”
“……因为我很强啊!我以前被的‘理’的正面武力骗了,去了利贝尔之后,才听说卡西乌斯也不能看破他养子的潜行之术,那马特乌斯岂不是更好搞定?再加上我也变强了不少,正面或许还抗衡不了那些个剑圣,但入皇宫取皇帝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
弗里德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剑,抵在了尤肯特的脖子上。
但尤肯特不闪不避,只是笑了笑:“呵呵,真是了不起。”
“……你就一点都不怕?只要我在这里砍了你,然后再怎么来的就怎么回,悄无声息的逃走,就可以立刻成为帝国的皇帝了。”
“就像你说的,我是个很悲观的人,但……我也有我确信的事,如果连自己的爱子都得怀疑,那样的人,就不是悲观,而是可悲了。”
弗里德笑了笑,手腕一用力,便抹了他的脖子……
鲜血横流,但尤肯特还好好的活着,甚至精神还更好了些。
尤肯特惊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表现地很惊讶,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弗里德熟练地从尤肯特的左袖抽出一张手帕,替他擦干了脖子上的血,然后把沾了血的手帕给他看。
“该说是你太信任我了,还是你太不在乎你自己的安危了?总之,这把‘外之理’的剑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拥有近乎无限的生命力,有这把剑在,我不会出什么事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你还要走?”
“要不是去克洛斯贝尔的计划被各种奇怪的意外打断,我甚至都没打算现在回帝国。”
“那你离开利贝尔之后,就立刻回来见我了?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们先回了一趟悠米尔,然后,琳恩和特奥就劝我也回来见见你们,报个平安。”
“琳恩……是特奥的养女吧?真是个好女孩啊……别辜负人家,等到我这个年纪,就连后悔都来不及了……我会帮你们,不会让你们重蹈我的覆辙的……”
“你在说奥利巴特的母亲的事吗?”
尤肯特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孩子现在也在帝都吗?”
“在倒是在……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她见一面罢了,顺便也让普利西拉见一见她。”
“……明天我打算去找马特乌斯踢馆,琳恩也会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