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陈阿公家。
后院,沈放将刚整理好的木料整齐码放在脚边。
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抬头瞥了厉玦州一眼,对方正拿着刻刀在细细雕刻一个木圈子。
厉玦州刻这玩意已经刻了一天了,现在天都黑了,他还在刻。
沈放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道:“大哥,做木工,这就是你说的放松?”
他好不容易才休到的年假,厉玦州说要带他出来放松放松,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放松法——
偷偷躲在镜头下,在人家做了好几天木工活了。
厉玦州仍旧拿着刻刀在细细琢磨,头抬也不抬,语气慵懒随意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钓什么鱼?我怎么没听懂?”沈放一时发懵,要钓鱼也应该去鱼塘啊,窝在人家院子里干什么木工活?
“小厉,小沈,摄影师已经走了,你们可以来前院了。”
沈放没等到厉玦州的回答,倒是等来了桑友明。
“叔叔好。”厉玦州这次终于放下手中刻刀,恭恭敬敬起身对桑友明打了个招呼。
沈放也跟着对桑友明打了个招呼,同时也忍不住对厉玦州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对同辈不敬,对长辈还挺敬重的。
桑友明笑嘻嘻走上前来,随意看了眼厉玦州手里的东西,发自肺腑地夸赞了一句:“小厉,你悟性挺高啊,才几天时间,手法都这么熟练了。”
厉玦州抿唇微笑,不骄不躁道:“都是桑叔教得好。”
平时,桑友明都是被骂的那个,难得有个小子这么恭维他,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看厉玦州是越来越顺眼。
“小厉,你小子人品不错,又是带我家芝芝去医院看病,又是来帮我打下手,以后一定会有前途的。”
厉玦州个头比桑友明高,为了不给人造成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微微低了低头,做出小辈应有的恭敬之态来:
“叔叔,您别这么说,给您打下手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对木工手艺本来就感兴趣,再者,送阿姨去医院也只是刚好顺路而已。”
沈放立即品出了不对,厉玦州什么时候干过这档子助人为乐的事了?
再一细品,他可算是悟出了深层次的意思。
厉玦州哪是准备钓鱼,他么的是准备钓人,放长线都放到人家父母这里来了!
桑友明叫两人去前院吃饭,等桑友明前脚刚走出去,沈放立即凑到厉玦州身边。
阴阳怪气道:“我可算看出你小子的心思来了,怎么?攻略心上人不成就来攻略人家家人?那你自己来不就行,还让我白白浪费了几天年假陪你!真该来道惊雷劈死你!”
厉玦州侧头看沈放,唇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不好意思,你也是计划的一环,让心上人放松警惕的工具人罢了。”
沈放:“……”
你踏马清高!老子难得休的年假,搁你这儿做工具人!
从后院来到前院,没有看到陈阿公和陈为民的身影。
桑友明去灶台看了一眼,也没有现成的晚饭,他拍了拍脑袋,失落道:
“看来今晚得自个解决吃饭问题了。”
话音刚落,吱呀声随之响起,前院的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