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觉得小妹的话太过轻飘飘,高考能不能恢复,这是没底的。
从这群首都来的人口中知道的更多,姜玉珠就越发觉得五里桥大队好小。她想走出去,可是该怎么走出去?年年公社是有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但名额少之又少,咋又能轮到她?
第二天一大早,陈秀云早早爬起来穿好衣裳收拾好后,她把姜馨玉叫醒,“钱和票给你放床头了,你和陈奕出去,可别花他钱,中午请他在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姜馨玉迷迷瞪瞪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陈秀云摸黑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姜玉珠也起来了,她收拾好后交代姜馨玉,把昨天晚上她带回来的棒子面饼和面糊糊热一下吃,接着俩人就去棚子那边吃早饭了。
姜馨玉连着被叫醒两回,彻底睡不下去了,她好气!在学校睡不成懒觉就算了,回来也睡不了多久。
床头有一把零零碎碎的小钱,分分毛毛的加起来有一块八,还有粮票。
一块八再加上她兜里过年攒下的,有两块多了,可不少了,在国营饭店里,俩人可绝对不完,还能买点东西回来。
她把饼子和稀饭热了热,就着几根萝卜条吃了一顿,又给家里张嘴的动物们弄了饲料,条件所限,小黑都吃野菜拌玉米糠了。她麻溜的又去路边挖了一些青草,放到草笼子里喂鸡喂兔子。
没一会儿,叮铃铃的车铃声在院口响起,姜馨玉正在洗沾满了青草汁的手,她挥了挥手,“你进来等,我还要换衣服。”
隔壁的张兰香端着稀饭边喝边进来了,“你俩要出去啊?”
陈奕点点头,“我带她去县里看电影。”
张兰香心里那个羡慕啊,她家男人也就在俩人结婚前带她去看过一次电影,剩下的看电影的经历就是大队里的免费电影了,一年到头也多不出两回。
张兰香就向陈奕打听起来啥时候电影放映队的会再来大队放电影。
姜馨玉都怕她问陈秀云同志去哪了,洗干净手赶忙把绳子上昨天晾好的衣裳拿进屋里换上。
去县里玩,当然要换上最体面的衣服啦。
她的头发又密又长,在学校时可以和同宿舍的室友互相帮忙编辫子,在家里本来还有玉珠同志帮忙的,今天为了省事,她自己就编了一个辫子,编好后长长的辫子在左肩头搭着。
她记得陈秀云同志有一根眉笔,她进屋就见那只眉笔在窗台上的小铝盒子里放着。
姜馨玉细细的对着镜子描了个很自然的弯弯的柳叶眉,又涂了一层雪花膏。
原本姜馨玉的皮肤是有一点糙的,但这些日子可没断过雪花膏,肤质细腻白皙了不少,唇是自然的红润,配上“朴实无华”的大辫子,就化了个看不到多少痕迹的眉都让人觉得更漂亮了,俏生生的像是立在枝头的木芙蓉。
院里张兰香碗里的稀饭都喝干了,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向陈奕打听关于电影的事。
姜馨玉把钱和票放到了陈秀云用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做的小布兜里,她把这轻飘飘的玩意斜挎到肩上。
门都被她上了锁,张兰香才恋恋不舍的端着碗出去,走在姜馨玉身旁,她还闻到了一股子香香的味道,她忍不住开口问:“馨玉,你抹的啥恁香?”
姜馨玉服了这个年轻媳妇了,要不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都要以为她搁陈奕面前故意说的呢。她故作淡定的说道:“雪花膏。”
张兰香狠狠吸了两口气,“是不是还抹头油了?”
姜馨玉面皮都开始发烧了,兰香姐今天咋回事,故意拆她台了是不是?她也不看陈奕,就当没感受到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没抹头油。兰香姐我们走了哈。”
中央五七艺术大学电影学院就是后来的bj电影学院,我在网上查了查,那十年里电影学院虽然相当于瘫痪,不少人都受到了影响,但这期间也拍过电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