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苦用眼神示意申无谓继续,他又道:“师祖百年之后,我这个大师伯突然重出江湖,一出手就治愈了好几个疑难奇症之人,所用手段诡秘,旁人皆不得而知。从那时起,他便得了一个‘地仙’的名号,并号称这世间就没有他地仙医不好的病,治不好的疾,风头一时无二。我师傅根本不屑同他争长竞短,索性就云游四海,逍遥世外去了。
再后来,这地仙像是得罪了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被人追杀,又被人所救,所以这十几年来,就再也没有他任何的消息。”
宁何苦耐心听完,大概明白了一些,便明知故问:“所以呢?”
申无谓很是笃定的继续,“当年师傅同我讲过,像大鲵,海螺珠这些奇珍异物,若同其他药物一起,合理搭配,取其精华,淬炼成丸,皆是救命圣药。所以,我怀疑当初是五煞救了我大师伯,然后我大师伯为了报恩,就为他们开出了一剂良方。
这药方之上,就有大鲵,海螺珠二味,自然还有别的,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不管那张药方上是奇物还是奇药,一定都是世间稀罕之物,且分布于五湖四海之处。所以,五煞才会处心积虑,各居一处,就为了集齐那药方上的所有珍稀之物,再制成奇药。”
这同宁何苦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他冷静接道:“所以,咱们现在完全可以从这个海螺珠入手,顺藤摸瓜,深入浅出,还愁找不到背后的毒煞和他的同伙吗?”
“对对对!”申无谓越说越兴奋,是须臾片刻也坐不住了,懒得再管睡眼朦胧的宁何苦,转身就往外走。身后的宁何苦迅速翻身下榻,无语道:“你倒是等等我啊!”
清晨的大街上,全是海风带来的潮湿味和清凉感,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有背包拉车的,挑担赶马的,皆步履匆匆,一看就是买卖人,正赶着去上早市呢。
宁何苦被冰凉的海风一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紧闭门窗的店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老无,太早了,连鸟儿都没睡醒,这能查出什么来呢?”
申无谓乜了他一眼,“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懂吗?还有,知道什么叫做走运吗?只有走出来,到处走,才会有好运气,懂吗?”
呵呵!宁何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啼笑皆非,实话实说,“不懂!”
“哎!”申无谓一张恨铁不成钢的无语脸,“最起码,咱们身后就不用再跟着几条尾巴了,多清爽,必定好运连连来,走着瞧!”
宁何苦:“……合着你这么早吵醒我,就是为了不要他们跟着咱们?”
“对呀!”申无谓在风中笑得凌乱张狂,“如今这样多好,多清静,就咱们兄弟俩,想干嘛就干嘛!走着。”
宁何苦干干咽了几下。
他心中苦涩,若是让老无知道,他还欠着李姑娘三个条件,不知道会看到什么过激的反应呢?
不过,老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就是要尽快远离那李姑娘才是。
至于承诺之事!哎!先不管了,目前还是找毒煞要紧。
他便斟酌着用词,回:“没人跟着,好是好,清静也清静,但这可是治标不治本之事,你是医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申无谓撇着嘴,“我当然懂,所以要快一点找到那毒煞,将那大鲵还给李姑娘,让她滚蛋,这不就结了。”
所以,这就又是绕回来了。
宁何苦抚掌赞同,“言之有理!找毒煞。”话没说完就拉了申无谓直往前冲。
申无谓看着眼前关门闭户的“惠仁堂”,不解道:“来这里作甚?不是说要去查海螺珠吗?”
宁何苦没回答,拉着他就绕道了店铺后门。说来也怪,前门紧闭冷冷清清,但后院里却似乎热闹得很。
就连门也是虚掩着的。
宁申二人扒在门缝上,两颗头一上一下排列着,悄悄向里张望。
院内有三个伙计打扮的人正在一边闲聊一边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甲正搬出来几大框草药,嘱咐乙道:“安叔,今天有的你忙咯,这么多草药要洗要晒,你可得抓紧了。”
乙蹲在一个大木盆前,双手泡在盆里,正在仔细又小心的清洗着一些带刺的草药。他爽快地应了一声,干的更买力了。
那边厢的丙正在有条不紊地切着草药,也笑嘻嘻的接了一句:“大家伙加油哦!干完这一茬,又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看来,这三人关系不错,且分工明确,各有各忙,倒也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