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爷孙俩走的同一个路子,先探对方虚实,“昨天姑姑又惹您生气了?”
陆鸣意味深远地看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继续喝粥,“瑶瑶向来有分寸,不比你妹妹向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的工作室开成了那样,我脸都丢光了。”
说起陆向蓝的工作室,开业当天就请了一批网红主播站台,风头完全盖过了老爷子出面邀请的那些名家。
大家都是给老爷子面子才来的,嘴上自然不会明说,但心里肯定觉得掉价。
就这件事,老爷子把陆向蓝骂了一顿,谁知,陆向蓝非但不知错,还干脆摆烂不去了。
工作室刚刚开,老板娘就先罢工了。
“你当初是怎么把关的?”陆鸣质问道。
陆向宁眉头微蹙,有些琢磨不透爷爷的意思,小心回答道:“本来也没指望她能赚钱,她说开画廊,开画廊才烧钱,还要帮她找各种人脉,不如工作室来得灵活,少亏点钱。”
“敢情你是拿几千万让她玩的?”
“不是我,是您那个鼠目寸光的儿子。”
“……”
这话算是怼到老爷子心尖上了,酸得他眉头都皱起了三条褶皱。
陆擎不顶事,这是圈子里公认的,只不过陆擎有个能顶事的儿子,还有个德高望重的老子,所以他才能坐稳陆氏集团董事长之位。
陆向宁没成长起来的时候,陆擎确实是有些权力的。
只不过投什么亏什么,几代人经营起来的陆氏,一度被白手起家的赵氏赶超。
后来陆向宁成长起来了,短短三年的功夫,他就像定海神针一样,带领着陆氏披荆斩棘,屡攀高峰。
因此,陆擎的权力渐渐地就流到了陆向宁手里。
再加上陆鸣的放权,如今的陆氏,陆向宁才是说话分量最重的那位。
“您儿媳对创业独有一份坚持,鞭笞儿子不成,就鞭笞女儿,其实她搞错了,她最应该鞭笞的是她的丈夫。”
陆向宁这话说得很直接,陆鸣都觉得白絮亭这是瞎操心。
陆鸣挥了挥手让这个话题过去,是他自己没开好头,越扯越远。
于是,他咳了咳痰,继续试探,“黎早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向宁假装不明白,“黎早?什么事?”
陆鸣一噎,那口老痰卡在嗓子眼,出不来,下不去。
他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他最了解,是个悍将,也是个军师,短距离猛攻能把你捅成窟窿,长距离对抗能把你拖成骷髅。
算了,不如直说。
陆鸣用力地咳了一声,还是没把老痰咳出来。
朱梓秋听到声音,抱着插好的花瓶走来,把花瓶放在餐桌中间,然后用空心掌在他背后由下至上地有节奏地拍打起来。
她一边拍,一边唠叨,“让你少操心儿孙的事你偏不听,他们多大了?你多大了?”
陆向宁的视线被餐桌中间的那瓶鲜花所吸引,这大红大绿的配色也太丑了,完全不能跟黎早插的花瓶相比。
“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你手伸那么长干嘛?”
陆向宁一挑眉,那么好心帮我说话?
陆鸣终于把那口老痰吐了出来,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年纪大了,很多事确实心力不从心。
“你去忙自己的吧,我跟阿宁说会儿话。”他刻意要把人支走。
朱梓秋略略失落,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着说:“知道啦,但是不要说太久,特别是不准发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