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运送时,你都会从中取出一些银子?”荆子言轻蔑的补充了一句,“你一共从中取了多少银子?”
“回大人,我一共拿了三百两银子。从我知道真相起,每天从中拿两锭银子。昨天的银子还没送出去呢,我就被您拘这儿来了。”
“你倒是不贪!”荆子言讽刺道:“我再问你,你为何没遵照他们的叮嘱把银子融掉?”
“融银费时费力,小人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也不知掉怎么融。所以就想先在家中藏起来起来,用的时候到钱庄兑换成铜板使用。”
“除去被你二哥存到石徽钱庄的一百两,剩余那二百两呢?”荆子言又问。
李四大惊,艰难的问道:“大人,我。我二哥去石徽钱庄存银子去了?”听到这儿,李四又急又气,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抓了。
“我私自拿的钱,还剩二百两,加上他们给我的一百两酬劳,一共三百两,还藏在小人家中的土炕里边。”
荆子言摇摇头,“幸亏李二无知,这才让案子有了线索。”
见李四已经没有其他补充内容,荆子言示意主簿让其确认口供,确认无误签字画押,并让狱卒将李四收监。拿着李四的口供,荆子言回到提刑司衙门二堂,焦震早已在那等候。因为王五并不知情,所以焦震那儿并无收获。
荆子言将李四的口供呈给焦震,并告诉焦震让张涛带人去拘传徐如意的父亲。看完李四的口供,焦震内心大为不安。事不宜迟必须立刻查封淮安楼。
“荆寒啊,我们也一同前去,看看这个淮安楼内到底有什么名堂。”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淮安楼内已经人去楼空。人没抓到,焦震和荆子言只能勘察现场,看看能否查到什么遗留的蛛丝马迹。
淮安楼是柳州府内有名的酒楼饭庄,菜品齐全,饭庄内的大厨精通各类菜品,在当地堪称一绝,柳州府内的乡宦豪右迎来送往都会在淮安楼,各地风流才子到柳州府内驻足,也一定会来这淮安楼品尝美味佳肴。
一直以来,大家以为淮安来楼是酒楼。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淮安楼居然还有暗桩生意。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惊人,昨日夤夜时分拘传李四,今日上午提审李四,不过几个时辰,他们已经获知消息并做了应对。“对手不简单啊。。。”
“被关入小屋。。。被带出。拉走泔水车。”荆子言回忆着李四的口供,尝试还原当时的场景。站在后院中,荆子言有些犯难,淮安楼这么多间屋子,且都被打扫干净,并未留下有用线索,如何确定哪间屋子曾关押过李四?如果淮安楼就是他们的据点,那么被盗的军饷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存储的?
想到这儿,荆子言突然记起此前勘察银库时柳静颐说过的话:在现场闻到过一丝东西馊了的味道。“难道说是泔水的味道?”
想到这儿,他立即命令捕快搜寻院内所有用来存储泔水的容器。不多时,有捕快来报,在距离后厨不远的院子里发现两口大缸,里面盛有不少泔水。荆子言命人将大缸腾空,但缸中除了泔水之外,以及一些食物残渣外,并未有银两。
他想起之前柳静颐说过,黑衣人对李四说至少还需三个晚上才能把银子全部运出去。这些尚未来得及运出的银两,一定还藏在某个地方!
荆子言不甘心,将目光重新聚到那两口大缸上,他又仔细检查那些从大缸中倒出的食物残渣。一抹银色的长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用帕子将那长条拿起来,是一片儿薄银片。银子发软,这薄薄的一片混杂在残渣中,如果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在那薄片的其中一面上,隐约能看出来是个“饷”字。
荆子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大人,这两口大缸就是他们存储所盗窃军饷的容器。”说罢,他把那张薄片递给焦震,继续解释:“这薄片应该是从军饷底部平切下来的,他们所盗窃的乃是官银,最好的办法是融掉,可如果来不及融掉,掩盖官银最好的把办法,就是把军饷底部的落款给切掉。”
焦震看着那薄片,脸上并未呈现多少喜悦。“可即便如此,我们并未在此搜到任何饷银,只能证明他们曾经在这儿存放过军饷。”
荆子言倒是一派乐观,“大人,从昨日夤夜至今,不过几个时辰,他们来不及运出的银两还剩很多,我们已经在府内各出入口设置了重兵把守检查过往人群和车辆,他们一时半会儿仍然无法把银子全部运走,那么最好的办法则是仍在将银子藏在淮安楼内。”
“可我们在此四处搜查,并未找到”焦震显得有些急躁。军饷已经被盗四天了,如果还找不到军饷的下落,他不确定是石徽钱庄还能撑多久。如果一旦激起民变,那就不是乌纱不保的问题了。
荆子言蹙眉。焦震说的没错,这个薄片只能证明这两口大缸曾经储存过银两。但饷银会被藏在什么地方呢?此时一股若隐若现的气味,引起了他的注意。实际上从进入后厨的范围,他就能闻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股气味虽然被泔水所掩盖,但还是会被人捕捉到。
“去知子药炉把柳姑娘请过来。”他吩咐捕快道。随即又吩咐捕快将每个房间再仔细搜查一遍。
焦震无奈,亲自上阵去查看每间房。正烦恼之际,去拘传徐如意父亲的张涛来报,石徽钱庄有了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