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仁将锦囊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扑簌簌不停地往下掉。
他想不太明白,脑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转不过来。
他只知道,爹娘不要他了,现在,师父也不要他了。
他什么也抓不住,当年留不下爹娘,今日也留不下师父。
风,从远处袭来。
吹散了着浑浊之气。
秦清月站了起来,缓缓朝着天台走去。
他穿着一身白衣,袖口还沾染着几滴血迹。
虽然将外衣脱了,但咳血的时候里衣还是沾染上了一些。
他看着袖口的血迹,一撕,扯掉了,张开手,手中的布料随着微风飘扬而去。
在半空中飞舞,越飞越远,直到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见。
秦清月轻轻笑了起来,仰起头。
这里,可以看到更多的星星,它们拥挤在一起,璀璨明亮。
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可触。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星星。
试探了几次后又收回了手,本就是无法触碰的东西,又为何总是心存幻想。
他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阖上双眸缓缓地笑了起来。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所有的,在乎的,都失去了。
他早就知道阿茶不是林阿茶了。
那天的卦象,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回荡。
她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林阿茶的身体里,是另外的灵魂。
他啊,没有任何牵挂了。
清晨。
旭日东升,晨光微熹。
养心殿外,太子跪了一夜。
皇帝始终没有喊他入殿的打算。
殿内的香薰已经换了三次了,从安神的换到了清明的。
申太监看看殿外,又看看皇帝,思索了片刻还是向前:“陛下,您看这.”
皇帝瞥了申太监一眼:“来求情?”
申太监连忙堆满笑容:“陛下,这毕竟是太子啊。”
皇帝沉着一张脸,目光阴鸷,厉声道:“他知道自己是太子?”
申太监咽了下口水,伴君如伴虎,他若是不劝,这太子毕竟是陛下最喜欢的孩子,到时候陛下见太子跪坏了,自己得遭殃,这劝了吧一样要遭殃
难做呀。
申太监斟酌道:“太子心性单纯,这不也是为了那平民百姓。一听说有奸人在抢夺百姓,一方面想要护住百姓,另一方面,还不是想在他父皇面前表现一番,谁知道是一场误会.”
皇帝指尖敲击着桌面,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重复道:“一场误会?”
顿了顿:“你真是这么认为?”
申太监想了想,逐字分析道:“若是冲着神女去的,如今那神女应当才是,但陛下您不是派人去调查了吗,确实是看清是神女就立马停手了,且一个人都没伤着。”
皇帝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这,说的也是。”
“不过那么多兵马出城,怎么没人通报?”
申太监跟着思考,想了又想才缓缓道:“听说太子他们出城的时候已经即将黄昏了,而当时城里纷纷在议论神女又要搞事了.”
这么一来,基本上能解释通了。
太子就是立功心切,也想做出点什么给他这个父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