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你这是意有所指啊?”
这是在指责她偏袒武家人吧?是吧是吧?
狄映掀了掀眼皮,瞅了老皇帝一眼,又垂眼,嘟囔了句:“微臣不敢。”
“不是不是,而是不敢,呵。”
老皇帝怼回狄映一句,然后面上的表情,就微妙了起来。
她端起小太监刚送上来的茶盏,拿起杯盖,吹着上面的浮沫。
再徐徐地道:“你狄映,朕有所了解。
阎卿在举荐你之时,曾夸你智高毅决、正气满怀。你在并州任职之时处理的案子卷宗,在你大闹并州后,朕也有调阅过。
的确,你在办理案子的过程中,显示出了足够的智慧、谋略和胆气。你守律执律,却又没有拘泥于律法,你让律法带上了温度。
要么是寒冷度、要么是温暖度。总之,处理得足够灵活、又足够谨慎,让苦主踏实、罪恶得惩。
所以,朕在未见你之前,就对你有了个上佳的印象。
但你这是不是也太灵活了些?
你觉得:你一个擅推理、精破案的人,会在毫无准备之下、就冒冒然地去品尝那些毒草?
你还记得你在遇到阎大人的时候、曾亲口承认过精通医理吗?
不记得没关系,现在朕告诉你:阎大人有将此记在卷宗上。
因为:那是你自辩洗冤的根由。
而你现在……
你口口声声在说证据。是的,办案,是需要证据的,所以,你怎么可能会在尝食毒草之前、不留下任何证据?
说说吧,你闹的这一出,又是为的哪一桩?”
狄映闻言,顿时一扫虚弱之气,坐正了身子。
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地回道:“为的是陛下您。微臣从一桩案子中得知:某一批次的胭脂水粉里有毒。
但微臣苦于没有证据。正在琢磨时,左侍郎大人就向您禀报:称他别院失物。
微臣就借机勘查了他的花房。
有幸,发现了那种毒草。可如果微臣将那草拔了来,事后左侍郎大人不认帐了要怎么办?
陛下英明神勇,猜到微臣带了人证,那是京兆尹宋文宋大人。在微臣倒下后,他应该留得有人看守在那里。”
说着,狄映站起,冲老皇帝深揖一礼后,再道:“陛下之安危、即是天下之安危,即便那是涂抹在脸上之物,微臣也不得不谨慎万分,故而才出此下策……”
“行啦,见天儿的都是人围着朕拍马屁,不缺你狄映一个。”
老皇帝搁下茶盏,有些哭笑不得的打断他,再提醒道:“你要再不说清楚根由,朕可就不管了。”
狄映:“……您这么聪慧,真的好吗?”
老皇帝:“你说不说?”
“说!”
狄映一抹脸,很干脆地就道:“微臣上任伊始,就发现了这桩胭脂有毒案。苦主唯一的女儿毁了容貌,气愤不过,要求店主赔银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