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亏你说得出口!”
老皇帝愤怒拍桌,无视武建辉已经被叩出血的额头,斥责道:“你口口声声是朕的亲人,你居然有脸说!你们明明清楚朕最讨厌的是什么!
朕坐拥这天下江山,却唯独没有什么是单独属于朕的。朕建私库,为的就是有那么一些独属于朕的物什。
那是朕的私人领地!就这你们也不允许、就这你们还把手伸了进来!你们是彻底不给朕有独处的空间了是吗?
朕没有彻彻底底透明在你们面前、你们就不甘心是不是?!
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进的私库?有多少人进去过?都拿走了些什么?若再敢有一丝隐瞒、朕就千刀万剐了你!”
皇帝一怒,血流千里。
随着被吓破胆的武建辉的招供,宫里宫外,一些蛀虫被挖了出来,统统给武建辉陪了葬。
但……
老皇帝终究是念在武建辉是武家人的份上,而只下令斩了武建辉一人,其家人得脱。
而那些不是武家人的,就承担了陛下大部分的怒火,九族都被砍去了脑袋。
人头滚滚中,百姓们却捂着嘴,笑得脸上的褶皱,都长了出来。
在此之前,狄映对钱富进行了当堂审理。
“钱富,你因购买到有毒的胭脂、而致你的女儿钱馨儿毁容,你本是苦主。你想要店家赔偿,应该到京兆尹告诉。
然你没有,你自己去寻对方索要赔银、且数额巨大,对方就成了苦主,而你就已违律,成了人犯。
你以为:你是富商、有钱,别人就不会认为你是在敲诈。这是不对的。要不要、和你本身有没有,不是必然的关系。
这些道理,你如今想明白了吗?”
钱富不服。
这三年的牢狱生涯,让他吃尽了苦头。本是一个福态壮实的身子,如今干瘦苍老,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似的。
他每一日想着、盼着就是遇到一个清官,能发现他的冤案,他能重见天日。
可他的案子反反复复审,怎么审都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为什么要服?
这些道理,他都听腻味儿了。
他梗着脖子就回道:“我寻店家索赔,他不给,还将我打了一顿。我不服,才一二再、再二三地去索要的。
我并不是不想告状,可您觉得能告成功吗?店家就会赔我了吗?
那是皇商家开的店铺、卖的又是那等贵重的、仅次于陛下所用的物什,您不比我更清楚其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庞大?
您以为我一告状就能成功?士农工商,商人最贱,谁会搭理我这样没有权势的贱民?
可我女儿的脸就能白被毁了吗?那是毁了她的一生啊,我告诉无门,只得自己去上门讨要,我有什么错?
真要说错,也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没有地方可以告状的错!”
这一席话,堵得狄映有点儿噎。
他叹口气,再对钱富道:“黑暗并不总是在的,只要你有冤,就总有人会为你出头。你的案子,本官已经审结明白。
现在对你说那些话,只是让你清楚:这案子,你有冤、但也有错。
你不能只想着你的冤、而忽略了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