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凉得去找刘六和石十过来,顺便再采买些食材、还有大人说的药材,今晚,肯定就得歇在缪松家了。
缪松家的小院,就剩了一间堂屋。
堂屋两侧的卧间是缪奶奶和缪松的。缪松的现在空着了,但也挤不下他们这些个人。
院子一侧只有灶房和茅厕。
就这样了。房屋到处还破破烂烂,屋顶也是烂草泥糊的,裂了不少。没有瓦片。
此前,缪松在州城的药铺里做伙计,便在城里贷了间小屋子,将奶奶安置在那里方便照顾。
回来了以后,有尽力用泥草给糊了一下裂开的缝隙,因为手艺糙的缘故,简直看起来各处都是惨不忍睹。
不过没关系,狄映他们在院子里打了地铺,大家将就挤挤。
缪奶奶晚食的时候,喝了半碗熬得浓稠的粥,还吃了两块鸡肉,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就好转了许多。
三根青线已经褪去,只剩下一半的、淡淡的痕迹。面上仅存的一小片青灰之气,也已淡去了不少。
手心、脚心,明显已经可以感觉到热度。
缪奶奶还很喜欢说话,吃饱了后,在缪松的搀扶下、破天荒的、下地慢慢走了几步,说了许多的话。
口齿已较为清楚,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
(我很想写:三针成神,老奶奶下地就去做饭的神爽文。但是……病症是真实的,治疗方法也是真实的。被医院下了死亡通知的我老妈,目前就在成医生的帮助下、坚持康复的过程中。所以我不敢乱来,怕误导了宝子们。)
缪松就一直笑、一直哭。哭着笑、笑着哭,缪奶奶都笑话他是个呆子了。
刘六和石十,还为缪奶奶做了一把木制的轮椅,这样推着老人家走、或者上下马车的时候、都会比较方便。还比长时间被人背着要舒服得多。
次日一早,狄映再为缪奶奶施过针灸之后,一行人大张旗鼓地离开。
彭凉都是悄悄来去的,包括去买了辆马车、都是绕了一个大圈子进村的,现在看到大人让缪松不停地跟村民们打招呼告别,彭凉就好奇了。
“大人,您这是?不怕被人发现身份了啊?”
“缪松走了,坏人来的时候、就不会祸祸村子了。”狄映回了一句题外话。
彭凉不出声了。
刘六却道:“大人,仪恩县里有桩案子,我听了觉得有点儿怪,我跟您说说呗?”
“哦?”
这下,轮到狄映好奇了。
侍卫们分散坠在大人的后面,其实也是在多听听一些事情。当然他们也会对自己听到的各种消息、在进行汇报前、先过滤一下。
毕竟都不是笨蛋是吧?
而过滤后了、还跟狄映说,就由不得狄映不好奇一下下了。
问道:“说吧,什么案子?”
刘六便嗽了嗽嗓子,讲起他听到的。
“不是什么大案子,但属下听完就是觉得有点儿问题,却又具体不知道哪儿有问题。
有个刑狱期满了的人、叫屠亮。被释放后就回了在仪恩县的家。
可左邻右舍都非常不待见他。他就闷在家里帮忙做木匠活儿,也不跟人接触和来往。
二月二十的那日,因为邻居朴赞,总往他家里扔石头,屠亮忍无可忍,就和对方吵了起来。
朴赞就先动了手。两人打了一架。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