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荣桂也当堂表示了确认。
狄映笑了。
笑得相当的开怀。
而他这笑容,就让袁礼文和黄荣桂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可他们找不到让他们突然这么心慌的原因是什么。
狄映帮他们找到了。
狄映“呵呵呵”地笑着,扬了扬铁匕道:“本官呢,和各位开了个小玩笑。这把铁匕,其实并不是什么凶器。
如果非要说它是凶器的话,那它也只是划伤了两根羊肋骨的凶器。”
说着,再拿起那两根肋骨扬了扬,再道:“就是这两根。本官给各位看的呢、其实并不是被害人章芝芝的肋骨,而是羊肋骨。”
众人:“……”
哗然过后,俱是一脸懵。
这狄大人,究竟是在闹哪样啊?
就听狄大人笑呵呵道:“第一呢,本官是想借此告诉诸位:物证、它也是能说谎的;
第二呢,本官是想跟诸位说:这把铁匕、并不是杀害章芝芝的凶器。
根据本官的验尸结果:杀害章芝芝的凶器、就是那种纨绔少爷经常随身携带的、精致而又锋利的怀匕。
也就是说:真正的凶器、还下落不明。
而人证锦桑的证词:在凶器上、有效!
第三:通过这样的测试、大家也都看清楚了,歙州城的刺史大人黄荣桂、长史袁礼文等官员,在断案上、究竟是有多无能!”
说到这儿,狄映面色转笑为厉。
“啪!”
一拍那两根肋骨就厉喝向二人:“连人的肋骨、和羊的肋骨都分不清,你们当的什么官!做的什么父母官?!你们还怎么敢肩承一地百姓之生死安危?!”
袁礼文的折扇掉了。
这样的罪名,没有哪个官员能扛得住。
他的脚往后退,心里则崩溃地喊:自己不该出头的、自己不该做这个傻叉“状师”的。现在被狄大人给盯上了,自己完了、完蛋了……
黄荣桂也扛不住。
但他抗压能力比袁礼文强着点儿。
他兀自挣扎着道:“狄大人,验尸都是仵作之事,朝廷大部分官员、都不会识得人骨与羊骨之分,您不能就因此判我们无能之罪。”
“是啊,本官不能。”
狄映收起了浑身的厉势,转为嘲讽的笑。
“一个大部分官员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本官还真不能就此非判你二人有罪不可。
或者说:不能因此就判在场所有官员们的罪。
据苦主章树昌说:他报官时上呈的是精致怀匕、带血的男子衣袍,可你们的无能,让它们变成了铁匕和女子衣裙。
也真的不知道:官员们几时把无能、当成了冠冕堂皇的借口。”
狄映叹了一口气。
冲着堂外的百姓们,勉强地笑了笑。
无比心酸、苍凉地笑了笑。
笑得百姓们的眼眶、瞬间就有些泛红。
太讽刺了,真的。
担负着一地百姓们生命与安全的父母官、居然就是这么当的。
可没有他们确实调换过物证的证据,仅凭分不清骨头去指摘、又的确是真的不能的。
狄映收回视线,沉声说道:“不说那些了。咱们继续审案子。下面,咱们再来看另一件物证: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