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食物,陛下身边有试毒之人、更有银针和太医。
先经银针探、再由太医验、最后由试毒之人先服。
最后才会入陛下的口。
但花汁,尤其是花蕊的粉沫,由什么人带去、再不经意地沾染到什么,再沾染到陛下身上,却是极有可能的。
虽然不能一下子将人给毒死,但是十五年了啊,足够了。
狄映记得:那次他紧急救治惊厥闭气的陛下时、为陛下把出来的脉象。
就有:阴虚火旺、催肝煎火的迹象,同时也有把出:其肾脏虚充实虚。已虚到了受损的程度。
而陛下频繁与面首们接触,恐怕也是被那虚充的症状给影响的。
再这样下去,陛下惊厥闭气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多、且一次会比一次凶险。
从肾脏保不住、到肝心保不住、再到命保不住。
难怪陛下的脾气越来越坏,还总闹头疼。
估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犯和缪奶奶一样的病症。但凶险程度、却比缪奶奶要高出百倍。
有大概率:直接咽气。
而要确定、这一切是否是那些珍罕花儿引起的,狄映就要亲自前往查看。
可现在并不是那十几棵树开花的季节。
乌云风驰电掣般地将主人送到地方后,却见主人站在树下、望着树顶发起了呆来。
如今刚进三月初,树上全是光丫丫,连片枯叶儿都没有。只有少少的、星星点点的、树叶的小芽苞,悄悄地露出了微微的绿意。
狄映瞪着那些几乎难以察觉到的绿意,挽袖搭腿,就准备爬树。
植物是生命中比较奇怪的一种。
不管是树还是草,它们都有可能是矛和盾同时存在于自身。
比如:叶子能杀人、果实就能救人;
树根能救人、树皮就能杀人。
或者:花能伤人、叶能养人。
总之,不太有单一性、更不太有统一性。
狄映就在想:如果这树的花是害人的、那它的叶子就有可能是救人的。
他得爬上去弄一个芽苞来尝尝。
身侧的彭凉见大人在抱树搭腿,就非常了解地一跃而起、从树上掰下来了一节树枝子。
然后,用带笑的星目、看着他家的大人。
狄映:“……”
他松开抱着树身的手,正要去接树枝子,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扭脖盯着树身。
树干不是很粗,大约有正常壮年男子的腰身粗细。
但树干上有不少的刻痕。
像是被比较锋利的利刃给划出来的痕迹。且每一道痕迹、都是环刻的。就是围绕着树身转了一圈儿。
够圆,但不够平。是稍微有点儿倾斜的。在倾斜的最下方、有个三角形的开放口、已有长好的痕迹。
也就是说:整体算起来的话、会像个有张嘴的水瓢。
这样的刻痕,在树干上每隔三十公分、就有一道。
且新旧不一。
有的已经长好、只在树皮上留下了淡淡的中断痕;有的只长好了三分之一,还比较深。
狄映用手摸了摸最新的那道刻痕,再捻了捻手指,再趴上去、用鼻子嗅了嗅。
然后,去看旁边另一棵树的树身。
上面有着同样的刻痕。
就这个小小山谷内的十几棵树的树身上,全都有着这样的刻痕。
狄映这次不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