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
武忧宁听着弟弟心里的怨气,感觉就跟看到小儿撒泼似的,无奈地哄着他道:“这儿是你现任的妻子、太平公主开办的。
可她为的是什么?不就还是为着多掌握些朝臣们的把柄嘛,又不会来掌握你的。
再说了,她也是真够贤妻良母的。知道我要邀约你来,还鼓励你多来这儿坐坐。
就是之前那几位‘茶女’,那也是她亲自挑选的、个顶个儿好的。
她都如此待你了,你却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要再闹了,和她把日子好好地过下去。待她直登高台了,你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
届时,你权柄、女人,要什么有什么,你还有何不知足的?这人哪,就得惜福不是?”
武忧基不出声了。
他感觉和自己的哥哥说不通。
可他似乎又有点儿被说通了。
曾经,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的面前。
后来,他为了儿子只能对太平一步步地忍让、屈受。
现在……如果他真的能放下个人的恩怨,以太平对他的小性儿,他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得到的。
权势,他也想要。
如果他有权势,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而真当一步步走向最高权势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死抱着自己的恩怨去拒绝呢?
说到底,是心不甘吧?是男子的尊严在作祟吧?
武忧基长叹一声,再饮下水酒一杯。
想了想后,就对武忧宁道:“树汁毒的事情,你和太平都过于冒险了。尤其是她最后太着急了。以后,有事我们一起商量。”
“好好好,你能想通,可太好了。”
武忧宁闻言大喜,遂又唤进了“茶女”来,伺候着他兄弟俩尽情欢愉。
……
而饶镇上,羡慕着那对仿佛天作之合一般的、小夫妻的镇民,在啃了一口咸鱼后,被咸得发苦,才收回了向往的眼神。
正准备朝家去,就见一个负责扫街的大婶、也还在朝着那对小夫妻的背影盯着瞧。
镇民便笑着调侃道:“花婶子,你也羡慕啊?可惜你只是个孤家寡人了哦。要不?我再帮你介绍个老伴儿、也让大伙儿好生羡慕羡慕?”
“啐!”
花婶子啐他一口,骂了他一句,然后提着大竹条扫帚,转进了街后。
饶镇只有一条主街。
主街道两边铺面的背后,有一些不成排的、高低错落的民居。和主街道有小巷相连。
那镇民见花婶子钻进了小巷,就好笑地提着咸鱼回家了。
他觉得是花婶子太害羞了,而他却不知道:进入小巷的是花婶子,出来的,却是一个挑着担子的糙汉子。
空担子。
糙汉子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挑着空担子,脚步轻快地朝着那对小夫妇俩、离镇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小夫妇俩还毫无察觉。
做夫君的很有力气,一肩挑那许多重物、压担的一只手上、拇指上还挂着小筐。另一只手就握着媳妇儿的小臂、防止她滑倒。
媳妇儿就安心地享受着夫君的照顾,只时不时地用手中的绣帕、帮夫君扇着小风风儿。
看起来,他俩真是恩爱得令世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