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怎么恁死对方疼,而是在替王培炎的前景疼。
武丛灰,武穷思的小儿子。嫡五子。年方12岁。
因其在大都城杀人被御史弹劾,陛下勒令武穷思对其好好进行管教。
武穷思却将武丛灰给送走了,想让其避开风头、去四处游历散散心。
结果缺少了约束的武丛灰、反而放飞了心性,一路走、一路杀。肆意妄为、无所顾忌。
只是,还没等栽到狄映的手里,先就栽在了王培炎的手中。
王培炎……
狄映想到此人,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是个真正梗脑的家伙啊。
这下麻烦了。
……
王培炎自己却没觉得有啥麻烦的。
他召集下官们议会。
“按照武丛灰的杀人行径,目前我们已经有了充分的人证和物证,本官的意思是:斩立决。”
长史闻听,立刻举双手双脚同意。
同时补充道:“与他随行的所有人员、都得斩,还得快。一定要赶在大都城那边收到消息之前给斩掉。”
司马却摇头道:“只怕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武丛灰是什么人?是武穷思最宝贝的嫡幼子。他明面上会安排得有保护武丛灰的人,暗地里也一定会有。
下官建议:还是将武丛灰押解进大都城吧?
本来按照流程,我们也没有斩他的权力。真要斩了,麻烦就大了。”
“怕什么麻烦?怕麻烦就不抓他了。”
司仓拍桌反驳道:“抓都抓了,干脆就杀了。反正后果也没什么不同。”
“怎么会不同?”
别驾斥责道:“押回去交给武穷思,大功一件。陛下还觉得是我们给了她皇面儿,会奖赏我们所有人。若是杀了,那我们就是与武穷思不死不休了。
要依我说,你们别学那个狄映行不行?他抓一个、砍一个,做事完全不按流程走,现在怎么样了?成了一个破县令了吧?
那还是有人保他之故。否则,现在他坟头上的草都多深了。
可咱们背后有谁保?刺史大人您的恩师已经致仕,你再这么梗脖儿,脖子就真扛不住脑袋了。
您也别怪下官说话难听。下官直言不讳地说:咱们还是应该认清现实,不要螳臂挡车为好。”
录事闻言,大摇其头,文诌诌说道:“保狄映的是陛下。陛下因何保他?就因他梗脑之故。
自古无人天生愿当贪恶之官,都是被染污了的缘故。狄映之能、陛下欣赏,以至其才能像风浪中的柱石屹立不倒。
但他狄映做得、难道吾等做不得?王大人做不得?
或可亦入陛下慧眼、能出手保之呢?”
“之来之去的你累不累?”
司马听得头大,鄙夷地瞪他一眼,再问他道:“你说狄映得陛下赏识,我承认。
可狄映之神,我们谁能有?
狄映的梗脑在于:他能千方百计、拐出八百道弯地去惩治凶顽、对抗权贵,我们行吗?
他能暂避臧忠胜锋芒,人都离着臧忠胜远远儿的了,然后一把火将整个江南道烧得通红、将臧忠胜等人烧了个粉碎,我们行吗?
要不是之前我们这些个、还算老实本分,只怕在那把火中也幸存不下来。
当然了,这也是王大人领导有功、时时教导我们走正道的缘故。
可现在棘手的是:那是武丛灰。是陛下都要保的人。
你们谁能像狄映似的、躲得远远儿了的之后、再神斩武丛灰?
不能吧?所以你们就要直斩?斩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