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狐疑的时候,张锡銮的卫士长起着高头大马跑了过来,见到张作霖之后,急忙滚鞍下马,向老张敬礼。
“张师长,都督大人本来是要前来,只是这两天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难以前来。他让我代表他向奉天各界贤达赔罪。另外老都督还说张师长年富力强,有能力,有魄力,一切都交给他处理。”
说完之后,这个卫士长转身上马就离开了,他的几句话周围的人都听在耳朵里,最让人浮想联翩的就是“有能力,有魄力”六个字,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翻译过来就是张作霖有本事有胆量架空他这个都督,老头子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你么?
其实张锡銮的确是发怒了,而且还是滔天的怒火,一个城市的核心就是商业区,张作霖和他的手下公然开发了一个商业中心,但是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等到人家都准备好了,从送来一张请帖让他出席,张锡銮能受得了么。
好歹这位也号称就快马张,年轻的时候弓马娴熟,也是一员大将,没想到年岁大了,竟被一个小辈欺负成这样,老头子彻底被激怒了,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够闭门谢客,来个无声的抗议。
其实张锡銮之所以这么愤怒还是因为利益使然,按照规划北市场的治安和税收全部由兴业公司负责,在张锡銮看来这就是张作霖控制。北市场实行的税率和奉天其他地区也完全不一样,警察也是自成一系,说白了这就是dú lì的商业王国。
面对着一个流着油的肥肉,堂堂奉天都督,辖制东三省军务的张锡銮只能眼睁睁看着,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啊。
张锡銮耍脾气,张作霖也是如此,他一见这个老糟头子竟然让自己吃软钉子,张作霖眼中也闪过一丝精芒。
老张强压着怒火,换了一副笑脸冲着奉天各界贤达说道:“诸位,我干爹他老人家这些年为了国家操劳,镇守一方,耗费多少心血,身为他老人家的干儿子,我一定替老人家分忧,让他老人家舒舒服服的含饴弄孙。”
张作霖这几句话也同样阴损,直接就在告诉大家张锡銮这个老糟头子该下课滚到了,奉天以后就由张雨亭说了算。
按理说老张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在场的商人却纷纷暗中叫好,他们既然绑在了二十七师的战车上,就希望能有一个强硬的人物给他们提供保护,让他们在官府和洋人的夹缝之中活下来,因此张作霖越是强硬,大家就越高兴,跟着他有出路。
没有了张锡銮的参与,整个开工仪式同样顺利,张作霖亲自为北市场的牌坊揭幕,还象征性的挖了第一锹土,工程随即就展开了,乔瑞轩主要负责建筑工作,他和聘请的西洋工程师一同指挥工人劳动。
正在一切都顺利开始的时候,刘书成匆匆忙忙的找到了张廷兰,一见面刘书成脸上就露出焦急之色:“张少,咱们的粮车在桦皮厂被扣押了,他们要求我们叫过路费,不然就把粮食全部没收,咱们粮行每天出货这么多,要是供应不上可就麻烦了!”
张廷兰眉头顿时就立了起来:“老刘,你不用担心,在奉天的地面上还没有让咱们害怕的人,谁想找死咱们就成全他。”
“张少,我打听了,劫咱们粮车的是当地的豪强高家,高老太爷是咱们奉天财政局局长高铭的父亲,高家人多势众,又仗着高铭的权势为所欲为,祸害乡里,最是猖狂不过了。”
张廷兰和刘书成合作之后,最初派遣了不少士兵给他保驾护航,谁要是不开眼,这些土匪出身的士兵绝对不会客气,一段时间下来,地方上也都了解了,这伙人是惹不起的,因此一见到齐整的马车队,他们自然就远远的躲开了,后来索性也就不派士兵押运了,结果就出了问题。
“一个财政局长就敢出来找死,我正愁找不到那只鸡呢,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