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这帮学生不知好歹,要是再这么围下去,您的颜面何存啊,我看还是采取果断的行动,把他们都驱散了,要是不听,就关进牢里面,饿几天就行了。”张景惠不无忧虑的说道。
老张苦笑一声:“咱们一直都以尊重民意自居,几次游行都站在老百姓一边,现在轮到了自己身上,就要去,这不是典型的两面三刀么!”
“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张景惠叹了口气。
正说话之间,张作霖一抬头看到了张廷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模样:“廷兰,你小子算是赶回来了,快帮着七大爷想想主意,我头发都愁白了。”
“您老先说说这些学生是为什么来的,只要对症下药,我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老张欣慰的点点头:“辽阳出了乱子,岷源认为民变就是因为老百姓负担太沉重,因此他准备好好调查一下,不知要解决民变,还要推广清丈田亩的政策。”
“永江先生一向深谋远虑,这个做法很合适。”
“嗯,我也同意了,是岷源让我把你叫回来,让你帮着想想如何安顿灾民,你的主意多,手上产业用人也多,我这不就给你发了电报么。结果就在昨天奉天突然出现了不少份报纸,说老张把粮食都出口给了rì本人,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百姓饿死,是大汉jiān,这不学生就把帅府给围上了。”
张廷兰在火车上坐了一天多,奉天的乱子就出现在这段时间,不少报纸都开始刊载文章,大骂张作霖,奉天的学生或许是游行习惯了,一出事马上就把张作霖的帅府给围了。
“民意就是一把双刃剑啊,我们能用民意攻击对手,反过来也能伤害自己,我看奉天应该尽快制定一套游行条例,还有新闻出版法规,把舆论阵地夺回来,不然出点事情,就有人闹起来,咱们什么也别想干了!”
“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张作相随手把几分报纸递给了张廷兰,“你看看吧。”
张廷兰仔细一看,只见一行大字:量奉天之物力,结东洋之欢心。这是把张作霖比成了慈禧那个老妖婆啊,也难怪老张会郁闷。
紧接着文章之中就写了张作霖向rì本出口了十几万担粮食,任由奉天饥民冻饿而死,其他报纸也多是类似的内容,不过出口粮食的数量却不尽相同,客气的说几万,不客气的直接说上百万担。
张廷兰看完之后,也不住的摇头,这帮家伙信口开河的本事,比起后世的徒子徒孙一点不差,没有一点考证,什么都敢胡说。不明真相的人一看,一面是大量出口粮食,一面是遍地饥民,肯定会产生愤怒,学生发动游行也就情有可原了。
“七大爷,咱们向rì本出口粮食,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就算我们不出口,rì本人一样可以通过满铁株式会社收购。而且辽阳老百姓发生民变,和我们出口粮食没有直接关系,在民变发生之后,永江先生亲自带人去解决了,咱们的应对绝对算的起很积极了,这帮人简直是胡说八道。”
“廷兰,问题是报纸这么写了,别人已经相信了,咱们有口难辩啊!”老张说起来也是一肚子委屈,别看这位胡帅平时很粗鲁,但是对待读书人绝对算是克制了,没想到有人竟然利用这一点,来欺负老张,弄得张作霖一肚子气。
“妈了个巴子的,要是把老张惹急了,我就在门口架上机枪,都给突突了。”
张廷兰甚至有点同情民国的政治人物了,不只是张作霖,就连段祺瑞等人不也是被学生逼到了墙角上么!
“七大爷,我在běi 精的时候,就对袁克定说过,要想控制舆论,最好的办法就是立法,用法律限制他们,当然现在立法肯定晚了。另外不论是躲避,还是镇压,对您的威望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我看索性就打开大门,让学生代表进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讲清楚,这次应对民变,我们没有什么错误,绝对不能让他们随便扣屎盆子。”
“拙言,国家大事,让一帮学生参与,有失体面啊。”孙烈臣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要是以后什么事情学生都跟着掺合,咱们还怎么办公啊。”
“没错,绝对不能让学生随便参与,所以我们要抓紧立法,把他们限制住。这次情况特殊,我们不妨当成教育民众的一个素材,这就叫开门办公,让那些文贼没有造谣的机会。”
“廷兰说得对!”老张猛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这就是战场,俺老张绝对不能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