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书中的忠良感动,又或是听了外面说书的演义,反正十岁的时候,许显纯就决定长大之后要学那班定远般弃笔从戎,在祖国的边疆上纵横驰骋。
有了志向的许显纯便勤学苦练,不但书念得极好,还偷偷拜了家附近的一个老军户学武,马术什么的更是练得熟练。
种种准备,只为他日参加武举,为国报效。然而,许显纯的这一抱负却是被他爹许明远强烈反对。
所谓老子走过的桥比儿子走过的路都多,许明远深知学武将来肯定没出息,因此一心想让儿子从科举之路,将来考个文进士,光宗耀祖。
当爹的一个想法,当儿子的是另一个想法,于是父子关系就闹得极僵。
去年,许显纯瞒着他爹偷偷跑到顺天府参加了武举乡试,得中第四名。回到家后,许显纯本以为父亲会对他的志向有所认同,哪知迎来的却是一顿大骂,然后就是闭门禁足。
为了防止儿子再学武,许明远让仆人日夜看着,又担心儿子已经中了武举,会跑到京城参加武科会试,索性也不给儿子零花钱了。
没了盘缠,看你往哪跑!
只是,当爹的却小瞧了自己的儿子,在一个深夜,许显纯终是偷跑了出来,还顺手偷了他娘的一根金簪子。
因为害怕家里会在河间府拦他,熟读兵法的许显纯声东击西,在河间府摆了个迷魂阵,然后金蝉脱窍辗转跑到了肃宁来。
肃宁是小地方,许显纯不担心他爹会追到这里。只要进了京在兵部报了备,那是就算他爹带人赶到京城,也不可能再让他回家了。
至于路上苦一点,许显纯倒是无所谓。男儿大丈夫,志在千里,这点苦算什么。
因为二叔的关系,魏良臣知道许显纯的身份后,自是盘算着要和此人结交,这也算是提早进行感情投资,组建日后的阉党班底。
但这种事,却不能操之过急,得有机会,一个合适的机会拉近两个陌生人间的关系。
冒然出击,效果恐怕会适得其反。
良臣正盘算着,车夫在前面喊了,要大伙下车方便。
良臣抬头一看,大车停在了一个树林子前面。
林子里,搭着几间凉棚,有卖水的,也有卖吃的。有村民还将一些当地的特产摆在那叫卖。
嘿,这不就是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吗?
良臣乐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遗憾的是,这服务区可没有茅房,只在林子中挖了几个坑。凡是方便的客人自己前去方便,男的一波,女的一波。偷看不偷看什么的,全靠自觉。
那胖子是个自来熟,拉着众人就去方便。
许显纯和魏良臣都下了车。
一帮在车上坐得腿都麻木的男人们泄了膀胱中的存货后,一个个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胖子估计肚子不太好,憋着脸蹲在那正出恭呢。
良臣很想问问许显纯你大爷的情况,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不动声色的跟在许显纯后面。路上得十天时间,有的是机会,倒不急在一时。
回到大车边,良臣刚想上车,没想又遇上熟人了。
一辆马车停了过来,车中下来的是张家老幺,绰号“猪头炳”的宝钞司监丞张炳。
张炳不是一个人进的京,边上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斯斯文文,一身儒衫,看着比许显纯还要有读书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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