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士兵还是在人群中不断穿梭,不时将明晃晃的刀剑在手中挥来挥去,以此威吓这些汉子不要乱动。
从军官们着急等待的样子来看,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要过来。快要中午时,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一支队伍,打着旗帜缓缓向这里行来。
队伍最前方是上百骑兵,这昭示着来人身份非比寻常。随着队伍越来越近,等侯的军官们脸上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金州来的那个参将更是有些紧张的低声吩咐,让下面人整顿好自己的兵丁不要再随意走动。
几个军官领命下去后,很快就大声吆喝各自的兵丁从人群出来,然后在人群后方列起阵势来,有模有样。
参将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再见那些低着头坐在官道两侧的家伙们,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露出鄙视的目光,再之后,缓缓看向一直沉默立在身后的游击尚学礼,闷声道:“等一会七爷过来,你自个向他请罪。”
尚学礼脸色难看,并未吱声。那参将也懒的理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快步向前走去。七爷难得来金州,他无论如何也要在对方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
待这参将离开后,一个年轻的军官方才走到沉默的尚学礼边上,低声道:“爹,李如梧来了,怎么办?”
尚学礼摇了摇头,心头沉重,如果这些人出事,他真不知如何跟老恩主交待。为难之下,只得和长子可进说道:“见机行事。”
远处,同样也有一个中年人在说这四字,不过他刚说话,边上一个满脸凶样的汉子就骂了句:“见机行事个屁!他娘的,早知道这样,我就投我大哥去了。”
“投你大哥?哼,怎么,刘老五,你要学你大哥刘兴祚替建州人当狗?”那中年人有些气恼。
“给建州人当狗总比在这受窝囊气的好。”那名刘老五的汉子咧了一句,“老子投我大哥,跟你个牙行有什么说道的。”
“我做牙行,也是正经买卖,不曾欺负哪个,不曾骗得哪个,总比你大哥给建州人做狗的好。”
中年人叫沈世魁,是沈阳右卫左千户所的,从前一直在沈阳做小买卖,用辽东人话讲叫“买头牙行”。
因为做人老实,做生意厚道,所以沈世魁一直小打小闹发不了财,家里日子难过,所以平日也在沈阳中卫下面帮人点卯。也不知在哪听到这卫里飞虎军那帮人要被调到南边当亲军,细一琢磨真如此的话也是个出路,便托人弄了军籍跟着这帮人来到金州。
而那年轻的凶汉叫刘兴贤,他家里兄弟七人都是开原的。大哥叫刘兴祚,二十七岁的时候因没有入学冒用衣巾叫开原镇将给打了,所以一气之下带着他们兄弟几人投了建州奴尔哈赤。
因刘兴祚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奴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不过刘兴贤这人却是个不受拘束的性子,在建州那边呆的不舒服便偷偷跑了出来当马匪,前几年叫高淮的飞虎军给收了,后来一直跟在张虎身边,这次也和飞虎军其他人一起来到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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