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有些不高兴:“太子哥哥很多事情要作的,哪样不得花钱?他又没有你弄钱的本事,自然捉禁见肘啦。”
房俊看了高阳公主一眼,沉吟一下,说道:“他只是太子,又不是皇帝,做那么多事干嘛?”
言罢,推门走了出去。
家将已经侯在院中,准备了马车,要去东宫觐见太子殿下。
高阳公主颇为不爽,小手拍了一下茶几,怒道:“这人说的什么浑话?真是气人!”
武媚娘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二郎的话有道理,既然是太子,那就老老实实的当好太子就行了,何必抢着在陛下面前表现呢?做多才会错多。”
比起武媚娘,高阳公主在政治敏感性上完全就是个渣,闻言柳眉微蹙,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很信任武媚娘,也知道在这方面武媚娘比自己强的多,既然武媚娘都这么说,那就值得深思了。
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高阳公主才惊讶道:“那太子哥哥岂不是会引起父皇不满?”
武媚娘笑道:“所以二郎才要帮太子殿下啊。”
高阳公主终于想明白了。
她只是敏感性不够,也不关心这些事,并不是傻……
房俊前脚出了府门,便有房府的家将部曲和仆役将财物搬上一辆辆马车,按着名单挨家挨户的送去,只有太子李承乾的那一份被直接送到了太极宫,而不是东宫。
天上的小雪纷纷扬扬,雪粉落到地上便即融化,气温并不寒冷,远未到酷九严霜的时节,雪花倒是给这座巍峨的古城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房俊到了东宫重明门外,早有内侍侯在这里。房俊下了马车,在内侍的引领下入内。
那内侍不停的瞅着房俊的身后,似乎很是奇怪这位侯爷为何是孤身前来,不是应该带着点什么么?
房俊对他的神情视而不见。
丽正殿外有一片梅林,此时梅花尚未盛开,光秃秃的树枝上一串串小小的芽苞,在飞扬的清雪里颤巍巍的抖动。殿前的青石台阶上雪花融化,湿漉漉一片,整座东宫静谧端庄,空气清新而湿润。
房俊刚刚步入正殿,李承乾便亲自迎了上来。
“好样的二郎,这一趟江南之行,你可是大出风头,父皇多次当着吾等皇子面前夸赞于你,要吾等好生想你学习。唉,你说你表现得那么优秀做什么,这不是将我们兄弟几个架在火上烤?”
李承乾口中抱怨,手却在房俊肩头使劲拍了几下,显示出对房俊的表现甚为满意,上唇刚刚蓄了短髭,笑容看起来比之以往少了几分钱轻佻,多了几分温厚。
房俊表现得好,他自然会满意。虽然房俊对于争储之事并不热衷甚至屡次表示置身事外,但是暗中对自己也多有提点,只要自己储君之位坐得稳当,房俊就是自己未来的肱骨之臣,就如同房玄龄置于父皇那般。
房俊却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自己也成为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了?
“有赖陛下洪福,此行尚算顺利,微臣不敢居功。”
房俊虚伪的客气了一下,这是应有之义,否则难道太子殿下夸你两句,你就说这都是咱的本事,你们父子跟着借光?
你让领导怎么看你?
那不是诚实,那是脑子有病……
李承乾显然情绪极好,亲热的拉着房俊的手回到锦榻上坐好,询问了一番江南的景物风情以及江南士族的格局应对,然后便欲言又止。
呵呵……
房俊暗笑,这是面皮太薄拉不下脸来问及钱货之事么?
殿下,做人也还,做官也罢,做太子亦是一样,您的脸厚心黑啊,您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在这方面可是比您强出百倍。不过也正是李承乾这一点不同于无情天家的矜持,使得房俊心中颇为舒坦。
辅佐这样一个帝王,起码不会翻脸无情、卸磨就杀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