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财贪权,所以不怕得罪人,只怕得罪人却得不到足够的好处。
他更有自己对于储位归属的判断,显然更为看好太子,书院在房俊的掌控之中,那么整座书院便是太子培养亲信的摇篮,他只要能够在书院当中展示自己的能力与价值,必然会被太子因为亲信。
只要将来太子能够顺利登基,如今再多的牺牲就都将获得无与伦比的回报……
房俊点拨道:“褚遂良这个人呢,才气很是有几分,但是头脑却不大行,尤其是性格色厉内荏、遇事只懂婉转相就,没有破釜沉舟的魄力,还是很好对付的。只要许主簿你能够保持强硬,无论如何半步不退,他便拿你没半点法子。至于若是他搬出关陇贵族那帮老家伙,你就尽可以都推到本官身上来,就不信他们敢无视本官的颜面!”
与交待崔敦礼要委曲求全、暂避其锋不同,他告诫许敬宗的却是直撄其锋、以硬碰硬,毕竟即便晋王与褚遂良身后虽然都站着李二陛下与关陇贵族,但对于这两人的支持力度是完全不同的。
尤为重要的是,相比于崔敦礼的忠直刚正,很显然老奸巨猾的许敬宗对上褚遂良的优势更大。
若是连一个褚遂良都摆不平,又岂能得到高总李治与武则天的信赖,成为宰辅之首?
奸臣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许敬宗赶紧道:“越国公放心,下官定然不辱使命,将书院守的固若金汤,谁也别想把手插进来!”
他知道眼下这个任务虽然艰苦困难,却是他得到房俊的信赖乃至于进入太子这个圈子最直接的机会,若是错过这一次,很可能便会永远被排斥在太子的党羽之外。
毕竟房俊一直以来都对他报以偏见,不够信任。
虽然他始终不明白这种偏见从何而来……
他拿起茶壶,给李泰与房俊分别斟上茶水,房俊轻声道谢,然后语重心长道:“许主簿虽然辈分高,让本官也得称呼一声叔父,但年纪却并不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所以不必急于一时。只要在这书院里沉下心来,尽心王事、竭尽全力,不仅陛下会记得您的功勋,便是这书院里无数的学子亦会感念您的恩情,往后见了面必然尊称一声老师,到那时候,桃李满天下,何愁有志不得伸展?”
对于上位者来说,属下的人品其实是最不需要考虑的东西。每个人的善恶观念有所不同,但并非每一个恶人都天生恶贯满盈,一天不干点伤天害理的坏事就不舒服。
许敬宗此人乃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但是其劣迹并非不堪忍受,真正人神共愤、天怒人怨的恶事并不多,更多是因为其低劣之人品所导致的种种劣迹,这种人若是不给予其更大的权力,危害实在是有限。
而许敬宗这种奸诈狡猾之辈,对付关陇贵族自然是利器。
起码在对上褚遂良的时候完全就是碾压……
许敬宗自然也明白房俊言中之意,让他不要心急,只要沉下心好生经营书院,以后无论是陛下亦或是太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功勋,到那个时候资历加上功勋,上位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虽然慢了一些,但好歹能够看到希望,许敬宗也只能老老实实。
“这书院亦是下关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后续的每一座房舍、每一处砖石,都经由下官之手一一到位,每花出去的一个铜钱都包含着下官的心血。有生之年,能够参与进这样一桩注定要流芳百世、名垂青史的事业,下官心愿已足,定会尽心竭力处理好书院的每一桩事务,让陛下与越国公您放心。”
看着许敬宗一脸肃然的模样,口中却提起了钱,房俊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欠着这人一百贯……
果不其然,没等他说话呢,便听到许敬宗已经续道:“……只不过这书院的规矩皆乃越国公您一手所创,最该知行合一的也应该是您才对。书院事物繁冗,时常需要外出采买,有时候事情紧急由书吏官员们垫付,这账目结算便难免跟不上,此乃常理,但事后还是应当及时将账目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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