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楼道仿佛没有尽头,弯弯曲曲犹如盘卷而行的长蛇,而头前领路的阿哈德穿了一件白色为主,胸前是红色对襟的礼服,虽然年迈,但行走的步伐却刚健有力,不缓不慢的轨迹,犹如毒蛇吐射的来回的信条。
跟随着阿哈德的两名武装修女之后,是迪斯马斯克的黑党人群,迪斯手挽着爱丽丝菲尔,嘴角微微的挂起,含着微笑,犹如英伦三岛上的绅士,缓慢护航着爱丽而行,而身边的爱丽丝菲尔那她白皙精致的面孔上,宛如远山的峨眉却渐渐地凝在一起,丁香般的雀舌无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
由于众人向前而行,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爱丽不寻常的小动作。
“阿米莉亚大人,今天我怎么没有看到卫宫少爷,这么大的场合,他不参加么?”跟在教父身后的克劳萨冲着旁边并行的女战士小声的嘀咕道。
阿米莉亚望着教父的背影道“他获得了新生。”
克劳萨还想询问一些,可惜盘蛇走到了尽头,众人来到了城堡的后方,拐过一处简单的花园,一座陈旧、古朴、封印着历史尘埃意义的大教堂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两名白色武装修女手握单兵,神圣严肃自发的侍立于教堂大门两侧,阿哈德驻足于门口,线条清晰冷峻的老脸上突然间变得一阵的祥和,细细的私语,轻声的祷告,那神情仿佛来自远方的朝圣者。
祷告过吧,老头推门而入,迪斯马斯克冲着身后一群黑党近卫止了止手,只带着亲信阿米莉亚和克劳萨走了进去。
古朴深色的石板,尘土覆盖的桌椅,教堂两侧是历代爱因兹贝伦家族家主的画像,甬道的最深处的是教堂的前台,其后是宏伟巨大的典雅的大壁画,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围绕着一座缠绵着这个家族无数人,无数年妄念的圣杯,它的身下是无数只充满执念的双手。
迪斯马斯克打量着这个家族沉重的历史与背负的底蕴,这个沉迷的执念使着无数人为之疯狂,那个金色的圣杯之下,又有增加多少白骨累累,那圣器之内也许承载着不是世人的希望,而是无数贪婪的罪恶,里面的颜色,兴许是鲜红色。
“伟大的开始终将会迎来一个伟大的结局,这将是史诗般的传记,世人歌颂相传的故事,爱因兹贝伦家族二百年来的心愿将得以实现。”阿哈德面对着墙壁上的圣杯,张开双臂,尽情的释放着,仿佛那里不是壁画,仿佛他已经得到了一切,这次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御者,将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他没有理由会失去什么,成功,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如痴如醉的疯狂的祈祷后,老头悠然转身,苍老的面孔上多了几分血色,于宽厚的礼袍中拿出了一米长左右的木盒,神圣而又庄严,他一步一步的向迪斯马斯克走来…
“迪斯马斯克阁下,二百多年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心愿…由此拜托了!”
迪斯马斯克看着那古朴古气的箱子,抬眸挑了一眼神色严肃的阿哈德,不由的莞尔一笑,呲牙森然道“阿哈德,能获得黑党教父的承诺将是你一生的幸福,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一场不可逾越的障碍,但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只是胜者获得奖杯,败者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已。”
前行的阿哈德脸色一怔,身子一震,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潮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激动使然,在距离迪斯马斯克还有两步之遥,他停下了脚步,悍然双手一送,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迪斯马斯克。
这个位置选择的很巧妙,既离的不近,也不远,迪斯想要拿到盒子,如果不想移动的话,就得弯腰去借,只不过这个姿势太给阿哈德脸了,这个画面仿佛是老者对于后辈的馈赠;那如果选择向前一小步去拿,未免失了黑党教父的身份。
无论这个距离有多尴尬,无论哪个选择,对于迪斯马斯克来说都是不允许的。
这个老头如此的作为可不像是言语相讥后而做出的反应,这么做的意义,也许对方想要的是这场游戏的主导权,想明了老头的心思,迪斯马斯克自是岿然不动,他要让那个老头明白,自己所处位置的关系,是谁有求于谁。
而迪斯马斯克不动,阿哈德只能硬干干的举着,一时脸色涨得有些通红,自是尴尬不已,靠着迪斯的爱丽丝菲尔有些不忍于心,她抬眸偷偷的望着迪斯马斯克似笑非笑的脸孔,终于忍不住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男人的嘴角轻轻划起,搂着女人腰部的手不由的紧了紧,惹得爱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迪斯马斯克冲着身后的阿米莉亚努了努嘴,后者很识趣的向前拿走了老人举在身前的圣遗物,转身弯腰奉献给了她的主人。
迪斯马斯克伸出来手来抚摸着手中的盒子,一种难明的思绪从心底传来。他头也不抬的道。
“阿哈德家主,你可以走了。”
阿哈德额头青筋暴起,低声的声音从牙缝挤出“好的,迪斯马斯克阁下,希望您不要忘了当初的诺言。”
老头貌似心有怨气,说完之后,也不等回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堂。
阿哈德走后,随着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阿米莉亚,安排人照顾一下老年人,我可不想在日后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