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

熙来人往的商业街上，大大小小七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哈欠。

唯有银发双马尾幼女精神高涨，她绯红的瞳孔骨碌碌地打着转，用新奇有趣的眼神盯着街边每一家商店。

夏洛特顶着个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斐雯丽与克莱尔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人秉烛夜谈直到天明，就在准备各自回房补觉时，却被情绪高涨的艾儿给生生拽出了门。

听说有逛街的机会，这个一到冬天就躺尸的奇葩书籍顿时神采奕奕。以购买礼服为借口，将三个彻夜未眠的青年男女给拖出了门。

不仅如此，她还没放过和她结下革命友谊的薇薇安和洛丽塔，连带着内尔与伦纳德也上了贼船。

此刻，他们就在帝都的商业街上。

帝都商业街虽不及冰风堡那般具有科技感，但身为一国最繁华的地带，倒也热闹非凡。

宽敞的商业街被规划成双向马路，每一排都足以容下四辆马车同时行驶，一排排二三层的蓝顶白墙房屋充满了活力的色调，喧闹不休的人们让这儿充满了生气。

最具特色的是商业街的水道系统，它整个街区都沿着贯通南北的人工河布置，宽阔的河面凝结着一层薄冰，两岸的针树上挂着沉甸甸的雪花，一眼看去让人心旷神怡。

人工河分出无数条枝干贯通商业街，它们有的宽近一米，有的却仅仅数寸。这些小溪沿着青石板铺就的水道蜿蜒曲折，最深处也仅及膝盖，溪底青石板的缝隙中悬浮着翠绿的水草，偶尔有几尾小鱼调皮地从浮冰里窜出水面，溅出晶莹剔透的水花，惹得人欢笑不止。

艾儿就十分喜爱这些小鱼，她在雀跃地跳过这些小溪时会偶尔停下，然后蹲在溪边观察着里面的小鱼。当小鱼窜动打出冰凉的水花时，便会拍着手发出欢快的笑声。

她的笑声很快就感染了薇薇安与洛丽塔，两个小学徒也忘记了疲惫，与艾儿欢笑着打成了一片。

“快看！那是什么！”被鱼儿溅得欢快鼓掌的艾儿突然一指前方，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个耄耋老人的摊位，老人满头华发扎成一个霍特森特有的短马尾，虽满脸皱纹却又神采奕奕。他不像其余的商店拥有华丽的门店，仅仅是用一张小矮凳和小方桌组成了一个简陋的摊位。

但摊位前却围满了穿着新衣的孩子。

老人家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摊位，他双手灵活地将红糖浆放入模具中加热，然后右手用绘刀粘着各色糖浆雕绘出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糖人。

这一次他雕绘的是一个法师，那名法师左手捧着书籍、右手五指前伸、双眼神采奕奕、口中念念有词，那栩栩如生的模样简直算得上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我在书上见过。”薇薇安双眼中漾着涟漪，“那是南方霍特森的糖人艺术，匠师们能用糖浆雕绘出一个个人物，听说既精致又美味！”

“那还等什么！”洛丽塔微张的小嘴里隐约可见晶莹的银丝。

艾儿眼珠子咕噜一转，她跑到打着哈欠的夏洛特身前，却对着克莱尔摊开手道，“夏洛特，钱！”

克莱尔微微一愕，“不是。你问夏洛特要钱，对我摊开手干什么？”

艾儿翻了个白眼，“因为这个废物主人身上一般都没钱！”

斐雯丽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洛特顿时气急，他从怀里掏摸了一阵，一副大款的模样扔出一个钱袋，“少在这胡言乱语！你家主人我会没钱！？拿去！”

当艾儿开心转身的那一刻，他立刻露出肉疼的表情，口里还喃喃念叨道，“要死！要死！这个月还没来得及研究，经费就去了一大半。克莱尔兄弟……”

“别看我。”克莱尔对这个毫无下限的哥们已经完全绝望，“你该不会想要我一路乞讨着走到极北之地吧？”

这一下，就连原本精神萎靡的伦纳德与内尔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然而很快这两个小鬼就遭到了报应，夏洛特阴着脸一左一右搂上两人肩膀，声音低沉如同九幽之音，“你们俩听说很不错啊！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和我的弟子们秉烛夜谈了啊！告诉哥哥，是不是觉得薇薇安与洛丽塔很可爱？”

两人本就内向的男孩笑容凝固，先是条件反射般地点点头，又立刻满脸死灰地摇了摇头。

“你们什么意思？到底是可爱还是不可爱？”夏洛特阴冷地问道。

“可、可爱……”两个可怜的男孩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