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念范亢道,“这个……不恨的。恶念,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恨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突然,恶念范亢冷笑着看着善念范亢,“虚伪!”
善念范亢一怔,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别忘了你眼前站着的是谁,我可是恶念化身,天生对人性的阴暗面有着本能的直觉,我能够感觉出你的愤怒!”恶念范亢双眼死死盯着善念范亢的眼睛,“我能够感觉出,你想杀我!可你却不敢承认,你这个虚伪的家伙!现在,给老子收起你那一套大慈大悲,看破红尘的恶心表情,少尼玛给老子讲什么假大空,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想找出破解这个任务轮回的办法,你终究就是想让自己继续活下去,承认这个很难吗?”
善念范亢的笑容终于彻底僵在了脸上,
“生气了?”恶念范亢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善念范亢哈哈笑道,“这才像个样子,那就来杀我啊!”
范亢一直在看着这两个“自己”的所有举动,他颇为惊讶的看向恶念化身,此人虽一身邪气与凶气,但脾气却颇为对自己的路子。如果要他选择的话,他倒是比较倾向于和恶念化身打交道,其坏,却坏的彻底,坏的干净利索,相反,善念化身就让他有一种活的很累的感觉,他无时无刻不在笑,笑的你永远也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
暮然间,范亢心中一动,暗道自己在内心深处如此倾向于恶念,难道这表明……我果然是个坏人?
突然,善念范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恶念,我承认,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是恶念,我是善念,善与恶本就是天生死敌,但这一次,无论怎样,我们都只有合作才能度过眼前这场劫难,否则你们即便化身成人,也终究只能片刻的存在于这艘船上,无终无始,无休无止!”
恶念范亢笑道,“这就对了,想和我合作,就要拿出该有的样子,想杀我没关系,因为我也想杀你……哦不,是杀你们。现在可以说正事了,想跟我合作不是不可以,就是……!”
善念范亢眼中一亮,立刻问道,“就是什么?”
恶念范亢却奸笑着看向范亢,“就是还有一个条件,我要---挑战本体!”
范亢心头一跳,挑战……我?
恶念范亢的眼神竟瞬间变得无比炙热与兴奋起来,“范亢,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的脑海中有你的挣扎,你的愤怒,你的执着,你的彷徨,你的迷茫……!从你变成丧尸的那一天起,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在向老天,向主神,向你自己证明你不是被制造出来的!你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疯狂的坚信着、守护着自己曾经的情感与记忆,说实话,我看着脑海中你无论被人如何践踏,如果打压,却都压不垮你的脊梁,看着你一次次伤痕累累的重新站起来,看着你像条疯狗一样将比你强大的敌人全部干掉,我承认,我很佩服你,你是我的终极目标,我想变成你!但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范亢,善念那家伙我早晚要杀死,但就算我杀死他千万遍,也比不上杀死你一遍!我要挑战你,战胜你,这样我才能证明,我才是最强的范亢,只有最强的范亢,才是真正的范亢!你赢了我,我就合作。你输给我,便生死在我!你,是否敢接受我的挑战?”
挑战?范亢握紧了手中的刀,面对挑战,他还从来没有退缩过,他刚要往前迈步,却见善念范亢突然挡在了他的前面,
善念范亢微微皱眉看向恶念范亢道,“恶念,这算什么条件,照你这个条件,本体无法杀你,你却可以随意杀本体,你当我们真是傻子吗?这个条件我们不能答……!”
“我答应!”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善念范亢惊讶的转头看去,只见范亢提着刀,面无表情的说道,“恶念,你不用激我,我若要杀你,你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上杀了你。我若不想理你,你便搞个天翻地覆也休想让我看你一眼。我之所以答应你,是敬你坚持了自己的本性,这世上最难承认的,就是自己的本性,最容易迷失的,是自己的本性,最难坚持的,也是自己的本性,但你要小心,你虽凶,虽狠,虽恶,我却比你更凶,更狠,更恶,因为我才是本体。”
恶念范亢眼中一亮,哈哈大笑道,“好!果然不愧是我的本体,我算是明白了,我这股子凶劲果然是得自于你,可你也别小瞧了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虽凶,可我却是你所有凶念的极致!说吧,你想在哪打?”
范亢看了下四周,善念范亢赶忙说道,“本体,不要听他的,此人不但凶狠,更是阴险狡诈,不要上当……!”
范亢摆摆手打断他,“如果连自己都怕,那还有什么资格去叫嚣着推翻主神空间?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善念范亢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看了下四周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这里肯定不行,地方太小,也容易伤及无辜,不如去外面,离此不远有一个舞厅,地方很大。”
“好,就去哪里!”恶念范亢接着叫道,
范亢也点了点头,接着就见恶念范亢一下子就从房门退了出去,消失了踪影,范亢刚要走,身后却传来了詹世芳冷冷的声音,“小心点。”
范亢没有接着回话,而是像在等待着什么,但出人意料的是,詹世芳并没有接着说什么影响气氛的话。范亢不禁转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迟疑道,“好。”说罢,他却没有接着走,而是想了想又说道,“不行,你先走吧。”范亢的意思很明白,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孤零零的詹世芳的处境肯定会很危险,还不如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
詹世芳却摇摇头,“不用,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
眼见如此,范亢也就不再坚持了,提起刀便朝门口走了过去,善念范亢等众人,除了纪灵灵和杰西还要留下来照顾昏迷的善念詹世芳,全都立刻跟了上去,
詹世芳的视线从众人之间的缝隙里一直看着范亢时隐时现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她才慢慢收回目光,冰冷的脸上似有几分不解,她又转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地铺中的善念詹世芳,看着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此时昏迷中的善念詹世芳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居然微微翘了翘,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这笑容是如此的恬静与温柔,令人心头一暖,
这一笑竟也把詹世芳看得呆了呆,似乎是被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惊呆了,而这一切就发生在那张原本已经从镜子里看过不知多少万遍的熟悉的面孔上!
她在笑吗……这居然是她的笑容?詹世芳的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回归到了十几年前的一个下午,那一天,血流成河,尚且是个四五岁大小的小姑娘的詹世芳,独自一个人,坐在一片血泊之中,看着趴在自己身前几步远的几具尸体,看着其中两具第她来说应该是最亲近,但却永远不会再有机会爱怜的怀抱她的一男一女,发着抖,恐惧着,哭喊着!
片刻之后,詹世芳才猛地一晃神反应了过来,额头上竟已不知何时出了一层浅浅的冷汗,她又深深看了善念詹世芳的脸一眼,似乎是想记住什么,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朝门走了过去。
门外,幽暗的过道只靠几盏小功率的廊灯照映着,大片的地方都呈现出漆黑的大片阴影,前面的通道尽头,隐约可听到几个人声,其实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暗中观察过了,那个方位的确有一个类似舞厅的地方,而她现在之所以要特意晚走,就是要玩到一会,这样才能安心的在外围布置措施,看看能否帮那个丧尸取得胜利。
但就在这时,詹世芳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瞬间举起枪对准了一处阴影,双目如电!
仅仅过了几秒钟,一个人影,一个女人的人影走了出来,
詹世芳眼中瞳孔一缩,冷冷的看向此人,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完全一样的女人,
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