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罗姆罗斯披着睡衣,远望天空,幽幽叹气。在他身体周围,隐隐的透明涟漪正在减弱,皮肤上那些鳞片般的纹路也随之渐渐隐去。
长发披散,衣服都没穿好的忒温丝冲出卧室,自背后抱住他,带着鼻音说:“对不起,罗罗,我太没用了。”
罗姆罗斯转身将她揽进怀里,歉疚的道:“不,忒温丝,是我不好,弄伤你了。”
他的手指在少女的娇挺上轻轻划过,让少女呼吸变粗,玉白肌肤泛起红晕,身体却下意识的缩了缩,之前的疼痛让她有了本能反应。
罗姆罗斯赞叹道:“看啊忒温丝,你还是那么娇嫩,时光都没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这是生命女神赐给你的礼物,我不该那么粗暴的对待。”
忒温丝努力遏制住本能,咬着红唇低声道:“我还……可以的……”
罗姆罗斯摇头,温柔的吻了吻她:“对不起,之前我是有些放纵,但我绝对不是沉湎于这种事情的人。你是我的皇后,是我想守护的最爱,可不只是我的床伴。”
“等下我还要去跟克廷斯他们商量军事上的事情,现在我们得牢牢站在赤联那一边,为我们凡人争取一线希望。”
“你自己好好休息吧,开完会了我再来陪你。”
忒温丝眼中升起泪雾,摇头道:“那我还能做什么?圣伯隆王国那边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成,我真是太没用了。”
抚摸着罗姆罗斯的手臂,她清楚记得,刚才罗罗冲击到了最后关头,身上的皮肤变成了冰冷鳞片,就连小半脸都被遮去了。
“罗罗,不要继续了”,忒温丝鼓起勇气说:“我是说力量的事情,不要再用这种方式追求力量了。继续下去,你会失去自己的。”
罗姆罗斯叹气:“如果我变成了怪物,你还爱我吗?”
忒温丝坚定的点头,接着摇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罗罗。可我害怕你不只是样子变了,你会变得不再是罗罗。”
罗姆罗斯笑道:“不会的,因为有你啊。”
忒温丝偏开头说:“我知道,不过你似乎……似乎有些心事,你是在想奇丽殿下吗?”
罗姆罗斯的表情凝固了极为短暂的时间,又展颜笑道:“吃醋了吗?”
忒温丝说:“没有,我跟奇丽殿下比差得太远了,不如她美丽,更不如她强大,我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罗姆罗斯搂紧了忒温丝:“你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难道我就有让你对她吃醋的资格吗?”
“我和你一样,都只能仰望她啊。”
“而且她……用幻景剧里的话说,她名花有主了。”
“我是在想她,想的是追上她,平视她……”
忒温丝哼道:“然后就有了让我对她吃醋的资格?”
两人相拥着笑了,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许久后,罗姆罗斯说:“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我说过的忒温丝,你是我的起点,是我的标尺,失去了你,我的追求会变得毫无意义。”
忒温丝胸脯剧烈起伏,泪水潺潺流下,在罗姆罗斯怀里又哭又笑:“我知道,但是……但是我连你的孩子都怀不上,我真是太没用了……”
罗姆罗斯苦涩的叹气:“这是我的问题,是我的。”
把忒温丝抱回床上,再温存了一阵,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罗姆罗斯急急去开会了。
宽大而松软,似乎触不到底的床上,名贵的丝绸与毛皮皱成一团,忒温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如这张床一样,空荡荡的,皱巴巴的。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后,低头握手,开始向神祇祷告。
许久后她睁眼,颓然的躺回床上,神祇的回应比以往模糊得多,对她的眷顾似乎正在远离。
“对了,格芮塔呢?”
她记起了淡漠而孤傲的朋友,招来侍女询问。
“去了北方?是啊,她很能干的,可不像我。”
得知格芮塔在忙公务,失落与惶恐在心中交织,让美丽而柔弱的皇后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
………………
冰风王国,绵绵雪山的南麓浅谷里,王宫深处的高塔上,格芮塔从喘着粗气的黑龙背上跳下,急急奔进塔里。
“女士,没有卢西安阁下的允准,您不能……”
在塔顶那间密室前,她被守卫拦住。
格芮塔没说话,黑龙变作的大汉上前一个耳光,打得守卫原地转了好几圈,吐出一嘴碎牙。
这时格芮塔才道:“卢西安已经完蛋了,这里由我做主。去把所有人集合起来,顺带把那个国王叫过来,让他们在塔顶的平台等我。”
守卫呻吟着还在犹豫,格芮塔止住准备一脚踹死守卫的米拉波奥斯,冷冷的道:“你和其他人都是我从贱民里选出来,送到卢西安身边,在这里成为连国王都可以平视的人,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守卫不迭点头,捂着嘴急急冲了出去。
“打死了他还得重新找人,太浪费时间”,格芮塔教训黑龙:“你会被罗姆罗斯嫌弃,就是因为不愿意动脑子。”
黑龙乖乖的噢了一声,意识到态度不够端正,赶紧道:“以后我会多想想的。”
咚的一下,格芮塔的法杖敲上他的光头:“不过你以后不像刚才那样,第一时间就动手,我也会嫌弃你。”
黑龙迷茫的挠头,格芮塔瞪了他一眼:“因为我不是罗罗,我不需要会动脑子的部下。”
丢下两眼几乎斗在一起的黑龙,格芮塔推开门,傲然步入之前只有卢西安才有资格进来的密室。
冰风王国的一切布置都是她亲力亲为搞定的,自然无比熟悉。那时候她是卢西安的部下,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会取代卢西安,成为艾弗比埃与罗姆罗斯的唯一桥梁,同时也将成为这个王国的幕后之主。
激活了密室里的水晶球,等待了感觉极为漫长的时间,一个模糊头像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