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旅的大部队逶迤前进,在月夜的星光下趟起了滚滚的烟尘,留守的炮兵营还有一个任务,他们要做好部队出发的保密工作,在剿匪部队主力的配合下对伊吾附近这一带进行封锁,能多多封锁一个小时是一个小时。
伊吾县政府也参与了这项工作,张县长带着县公安局的全部人马一起行动,好在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由从独立旅转业下来的老战士组成,为自己的部队干活是真心实意。
车队连续走了几个小时,在天快要亮的时候走到了戈壁的边缘,再往前走就是大沙漠了。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把大沙漠映照的美丽异常,金黄色的沙滩一个连着一个,昏昏欲睡的战士们也逐渐清醒过来,半夜出发,在车上连着颠簸了几个小时,大部分人都是迷迷糊糊。
战士们呼呼喊喊的大叫着,好美丽的沙漠呀,好美丽的阳光啊,不过,这么乱喊乱叫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后来参军的战士后,象那种以前就有过走大沙漠经历的老战士都是沉默不语,因为,他们知道大沙漠的可怕与无情。
在侦察营的引导下,部队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走过一个沙丘又是一个沙丘,走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一望无垠的沙漠好似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开始的时候呼喊乱叫的战士们不吭声了,看不到树木,看不到那怕是一棵草,没有水。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沙漠里死一般的寂静。
坐在卡车上的战士们胡乱说怪话。这他娘的大沙漠可真够厉害的,如果靠两条腿往里走,可能还没等到地头就把老子给累死了。
一营的副营长胡青山悄悄跟营长李江国嘀咕:“营长,四七年上陇东高原打马家军的时候我们走过一次沙漠,那滋味就别提了,光是我们一个团就牺牲了十五个,都是在沙漠里被渴死的,没有一滴水。想救都救不过来,卫生队把仁丹放到病号嘴里也没用,没有口水化不开。”
“为什么不多准备点储水用具。”李江国追问。
“你说的简单,当时的部队那象咱们现在这样阔气,情况紧急,部队是紧急拉出去的,临出发前只好跟当地老乡借了好多个装水用的葫芦。可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用,哎,太可惜了。”
什么太可惜了胡青山没说,李江国也没有追问,但两个人心理都明白。当年牺牲的战士都是经过抗战考验的老八路,假如当时他们不死,部队发展到现在,每人当个营长连长什么的不在话下,就象李江国和胡青山一样。
“四七年你们和野战军主力去陇东的时候。我们正在延安附近的真武洞一带集训,咱旅长和政委是当时的连长和指导员。苦的没法说,能吃上窝头和咸菜就谢天谢地了,后来发了一笔横财,算是缓过来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不提李江国和胡青山如何嘀咕,独立旅的大部队在沙漠里继续前进,为了防止有车辆抛锚,坦克营还特意在路旁准备了几辆履带式车辆,对抛锚和陷入沙窝子里的车辆进行拖带。
和李勇坐在一个车上的警卫连长李佳这个江南姑娘也是头一次走大沙漠,沙漠里的景象让这个漂亮的女孩很震撼,表情里还带着有一丝害怕的感觉,对身边美女很敏感的李大旅长只好安慰她,这不算什么,八里昆牧场周围的沙漠只是小儿科,南疆地区的大沙漠纵横几十万公里,那里才是真正的死亡之海。
走了有多长时间了,从半夜一直到晚上太阳快压山的时候,大概有十五六个小时了,凭借独立旅的行军速度怎么也干出去有几百公里,就在大家都以外部队就要在沙漠里宿营的时候,侦察营长张劲松带着几个战士一路跑了过来。
“旅长,咱们离地头不远了,再走十几公里就到。”
大家都兴奋起来,在沙漠里走的时间长了会让人产生一种不耐烦的情绪,张劲松带来的可真是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部队继续前进,好象是在验证张劲松这个老侦察兵情报的准确性,在行军两侧的地面上逐渐有不知道名字的野草冒了出来,野草越来越多,渐渐的有的地方连成了片。
突然从大漠黄沙变化成了绿洲,地理景致的变化让战士们目不暇接,一个战士突然惊喜的喊了出来:“你们看,前面是什么。”
随着小战士手指的方向,有一条河流在静静的流淌着,在夕阳的映照下,水面反射着亮晶晶的光,车队停止了前进,战士们狂呼着从车上跳下来,他们要给自己的水壶和汽车加满水,断了水的部队在沙漠里是很危险的。
河水清凉凉的,最深处也不过是刚刚没过成人的腰部,成群成群的鱼类在水里游弋着,把这一条河水点缀的美丽异常。
李勇用望远镜向远处观察,两座大山夹着一条河流,在河流的两侧是大片大片的平原,有了河水的灌溉,这大片的平原上长满了最丰美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