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紧闭的城门轰然洞开,大堆人马越过护城河,一窝蜂冲向四人。喊杀声惊得裨将差点抽筋,“一个人也不要放过,瞄准那名面具男子,射死他,射……”
三人对望一眼,默契拔弓,同时施展连珠箭绝技,一顿精准的箭雨消灭领头将领。还击的利矢如雨而下,三人早收弓掉头狂奔。吓破胆的裨将溜得比兔子还要快,抢在三人前面纵马飞驰。尸体太密集,一不留神马失前蹄,人被狠狠摔下。头砸破,血横流,整个人晕晕乎乎。喊杀声犹在耳畔回荡,本能挣扎着爬起,试图追上战马。惶恐加焦急,脚底一滑,一头倒入尸体堆。
枪换手并抓紧马鞍,身体微微右倾,男子做好救人前的准备动作。马蹄滚滚中,三骑转瞬即至,疾勾腰,染血的右手准确抓住惶惶杵立的裨将。单臂叫劲,猛然发力将人拎上马背,人坐稳,马不停,四人三骑从尸堆中掠过,如狂风般冲向夕阳下的苍凉山谷。
“将……将军……谢……谢谢……”差点吓丢魂,嘴唇发紫,裨将努不察连话都说不完整,“乃蛮……乃蛮兵……追上……追上没有?”
“抱住马颈,别吭声!”扭头观望,男子暗喜,“追来了,但距离颇远,不用怕!”唯恐敌兵放弃追赶,左右两侧的十户长和千户长不断用箭矢撩拨,当然不会无的放矢,只瞄准指挥的将领,冷静放箭。
倚仗援兵,倾巢出动的辽骑只管埋头猛追,一时又奈何不得机警的三骑,众兵将直气得哇哇大叫,“射死他,给我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指挥的先锋官一头栽下,面门被交叉的两支利箭穿透,转眼淹没在浩浩荡荡的铁流中,死活不知。
志在必得,岂会惧怕区区三人?吼叫声震破山林,“追上去射死这三人,冲——”充当替补的副将又被射下马,连对手的毛都没碰到一根,连续损兵折将,一帮蛮横的骑兵急红眼。豁出性命,策马狂追,愤怒的吼叫响彻大道,“杀,为两名先锋官报仇……”
恢复信心的守将单骑迎出,“快,将军,我们退入山谷,贵军的先锋骑兵已赶到,后续的大部正源源不断赶赴伏击地点,我们绝对会一举消灭这群送死的辽兵!”
先锋骑兵?还有大部?气喘吁吁的男子暗自苦笑,“不用怕,此战一定要全歼这群羔羊,趁势夺回坤闾……”看看追近的大队骑兵,“你如何布防?”
“步兵埋伏在两岸山岭上,我已命令他们准备好大堆礌石。骑兵分为两路进入山谷前的密林,等辽兵入谷,到时一起掀下石头,先打乱他们的阵势,贵军也早已埋伏在山谷出口的树林中……”瞅瞅越来越近的乃蛮兵,守将本能转马,“以号角为令,全军出击,一举全歼这股贼兵。贵军大部也会马上赶到,到时万箭齐发,敌兵唯有送死的命!”
不错,到底久经沙场,男子瞥一眼狭长的山谷,“行,就这么办,我们快跑,直接穿出山谷!”一行人头也不回奔入仅容十余骑并行的隘道,猛催战马,很快消失在卷起的沙尘中。
地势险要,追赶的乃蛮兵纷纷止步,狐疑的目光反复查看。山道非常平直,一眼望到尽头。出口外腾起的大团尘烟特别显眼,虽看似吓人,实则属于万户长留下的疑兵。五名军士配合悍将徒单克宁还有两名向导将备用战马绕圈驱赶,故意引诱敌兵上当。
想溜?没门,指挥的副将把尘烟处的马队错当成溃败的高昌骑兵,高声下令,“他们早已逃出山谷,我们追——”
大群乃蛮兵被迫挤入山间小道,十骑一行快马追击,拥挤的战马形成一长溜,陆陆续续进入包围圈。看看两侧陡峭的山岭,多少有些顾虑,副将同时下令,“出动两支十夫队,爬上山岭,以防高昌兵设下埋伏,其余人随我冲!”
询问过逃回的兵士,对溃散的守军数目知根知底,全部人马不到五百,其中还有一百多步兵,而自己清一色的轻骑兵,数量达到对方五倍,即便中埋伏,也完全可以凭借铁骑的冲击力杀出,有恃无恐,副将拍马追赶先头骑兵,“快冲,别让高昌兵脱逃,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