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耸峙,险隘苦寒,巍峨的尤利安山脉静默不语.经此入境的入侵者绝不止鞑靼军团一个,可一律铩羽而归,至于名不见经传的罗斯虎贲团,估计也难以一遂所愿。
教廷自创建始,曾多次遭遇灭顶之灾,可照样屹立不倒。历经战火洗礼,牢不可摧的君士坦丁堡等同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权,凡挑衅者,无不自取其辱。
大军后方,六百余轻骑轮番换马,以最快速度行军。紧随战神不离,赤盏合烈刨根问底,“据末将所知,您与速不台大人交情匪浅,当初发兵维也纳和意大利,想必已制定出周密计划。以蒙古铁骑的战斗力,一举摧毁欧洲理应不在话下,敢问将军,您是否清楚蒙古西征军的具体部署?”
“莫非大人想从中领悟些什么?所谓水无常态,兵无常形,一切全凭局势而定。蒙古西征兵团一律长子从军,挟十余万精锐兵力,足以横扫四分五裂的西域。以速不台丰富的作战经验,拿下欧洲并非神话,可我军大不一样……”存心指点,周文龙一一解惑,“核心兵力太少为其一,兵源鱼龙混杂为其二,欧洲人已然警醒为其三,难以在短时间内一蹴而就。”
眺望海岸方向,暗暗催马,“速不台大人待我不薄,主要看重与我义父的交情,所以才倾心指点。一路所向披靡,知己更知彼,速不台的进攻计划倒也简单。”
停下话语,回望来路,眼眶悄然潮湿,周文龙颇为伤感,“各为其主,远道而来的蒙古人当然不会只宣扬武威,肆意杀伐在所难免。人懦弱就会被欺负,国家衰败则受尽凌辱,古今概莫如此。一个国家不强大,在任何朝代都只能沦为附庸,抑或干脆灭亡。”
凉风扑面,瞅瞅灰暗天色,简明扼要道出蒙古人当初的进攻计划,“速不台的进攻计划非常大胆,以四万余南路军杀奔意大利半岛,六万主力直指奥地利,尔后继续北进。待征服德意志全境,分出两万兵力进攻北欧,四万主力挥师西进,配合南路军一举拿下意大利和法兰西。若不出意外,西欧和北欧在劫难逃,帝国和教廷也难逃毒手,被一锅烩毫无疑问。笃信萨满教,对什么东正教绝不会手软,那帮屠夫只相信实力。除非……”
“除非什么?将军,您这一番话可让末将心痒难耐……”听得热血澎湃,金国千户长喜不自禁,“论战斗力,我虎贲团并不比蒙古西征军差,他们能做到,我们也一样,兴许做得更好。”
“除非有人能击败蒙古军团,否则整个西域将陷入腥风血雨……”紧紧衣领,周文龙淡然一笑,“可我虎贲团与蒙古人不同,其中缘由不用说了吧?”
“末将明白,蒙古人只想杀鸡取卵,而我军则要以德服众。何况,他们并不打算久留,我们却要扎根此地,手段自然大不一样。温水煮西域,心想事成矣!”接上话题,金国悍将连连催马,“天色已晚,我们得尽快追上大军,将军无敌天下,何愁西域不平,哈哈哈……”
合围行动尚未过半,察觉不对劲,西西里军团迅速作出反应。一面派出多路小分队侦探不明对手虚实,一面火速后撤,以防落入不明敌军的包围圈。
谁也不敢燃火把,到处黑影憧憧,合围很快演变为追击。率先接敌,果断发起进攻,负责左翼兵团的李勇挥师穷追不舍。
奉命断后,八百西西里将士奋起还击,咒骂不休,怒吼此起彼伏,“妈的,居然还敢追击,真活腻了。等罗斯人和我大军赶到,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意大利语明显与日耳曼语不同,追击未几,冲在最前面的德意志勇士很快发现异常。一面放缓进攻,一面再三确认,以防中计。
等弄明白一切,八百死士已折损大半,西西里主将暴跳如雷,“一声不吭,就发起突袭,这帮嗜血屠夫欺人太甚。这笔账一定要清算,待返回西西里,请陛下做主,让罗斯人百倍偿还!”
尽管愤怒,也明白还不到翻脸的时候,何况凭手中兵力也没资格叫板。命人清点战损,查找阵亡将士尸骸,派人交涉,忍辱负重的西西里大将打碎门牙往肚里吞。
同情归同情,脾气火爆的徒单克宁拒不承认失误,将所有责任一概推到对方头上。理由很简单,虎贲团一路追击至此,胆敢主动拦截,自然被视为敌军。夜黑风高,突袭再正常不过,谁让帝国不曾事先通报?
有理也说不清,何况无处说理,为大局着想,西西里主将唯有哑巴吃黄连。待诸哨马回报附近敌情,交流一番,两位将领大吃一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人数不少的溃军居然莫名消失。
时间在争论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伦巴第残军彻底失去踪影。循蹄声一路追踪,在山谷间转来转去,最终丢失目标,负责搜索东面的小分队无奈折返。
简短分析最新情报,两大主将同时判断残敌已遁入德意志国境,协商少许,各自引军离去。悻悻撤离,心有不甘的西西里军团掉头奔东,转眼消失于茫茫夜幕下。
吸取血的教训,派精干小分队星夜兼程赶赴边堡求援,请求德意志守军出兵围剿主动寻死的伦巴第兵团,西西里主将气愤难平。堂堂帝国精锐,却被一帮野蛮入侵者肆意羞辱,此仇不报,帝国尊严何在?
留下五百将士照顾伤员,并接应后方大军,率部直扑尤利安山脉下的古鲁斯隘口,徒单克宁暗自窃笑。所谓的帝国精锐也不过如此,难怪拿教廷无招,活该倒霉。
对手不同,结局自然大相径庭,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对付西西里军团略胜一筹,可面对战法诡异的虎贲团精锐,五百伦巴第骑士只有认栽的命。
为掩护主力撤离,不死不休,豁出性命的克莱斯曼公爵身先士卒上阵。光线虽不明,可战斗异常激烈,一个奋勇冲锋,一个严密防守,攻防战如火如荼。
敌军也就五六百人,却一反常态进攻,简直等同自寻死路。一面派人飞马回报,一面出动小分队侦探附近地域,以防敌主力借机逃逸,谨慎的兀曷赤率军发起雷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