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先生,新年快乐。”
欧阳开山问道:“听阿明说,你封笔了?好端端的,干嘛不写了?”
同样的话,钟岳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看来书法上得尽快有突破才是。虽然钟岳经过之前以书入画的传承,有了质的飞跃,但是笔法归笔法,就像是慢慢积累的量变,而作品的诞生,则是质变,从量变到质变,还需要奇迹和灵感,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没有量变的积累,妄谈质变,而传世之作,也仅仅是一个艺术家毕生作品中的佼佼者。
钟岳和欧阳开山简单地说了几句关于书坛的情况,又将话锋转回到正事上,“曹公素重回徽州的事情,国青先生想必已经跟您说了吧。”
“嗯。”
“今天曹莫荣拿了份信给我,说欧阳先生若是答应一点漆收归曹公素所有,那么他答应您,可能将曹氏影业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交换条件。”
这件事情,曹莫荣让钟岳来跟欧阳开山说,可谓是其心可诛。一来,一点漆即便如今隐隐有成为墨业新兴霸主的龙头企业潜力,但整体的行业前景是不容乐观,整个公司如今能值五千万,已经是撑死了,但是曹氏影业的市值呢?三百多个亿。
百分之五——六个多亿,拿六个多亿,换一点漆,别说欧阳开山,就是钟岳都怦然心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传来了一阵轻笑,“钟岳,你知道当初为何在说道公司股份问题的时候,我坚持让你百分百持股吗?”
“明白,坦诚相见。”
“没错。不管你我再如何洒脱,倘若利益上产生冲突,那么即便欧阳家占了百分之一,那么都有可能让我们的合作产生间隙。所谓我当初的未雨绸缪,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假若一点漆是欧阳国际扶持起来的子公司,你觉得曹莫荣抛出这么大的诱饵,董事会如何取舍?”
“如果我是欧阳国际董事会,我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一点漆。”
“那么,这是你我想要的答案吗?”
钟岳靠在沙发上,“我很佩服您。”某种程度上,这种未雨绸缪换个贬义词,那就是老奸巨猾。
“曹莫荣明白,我欧阳开山的胃口,不可能局限于墨业这一块,所以拿出这么大的股份来做饵。成了,那么有这份合作关系,欧阳国际势必不可能再去文化产业上做文章了,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收购不成,呵呵,想必你我间的关系也就不会毫无破绽了。”
钟岳听着欧阳开山的分析,和他之前预料的不错,“而且我相信,欧阳先生的胃口,不会是六个亿这么小。”
“哈哈。钟不器知我!”
“那我该如何处理比较稳妥了?”商业上的事情,钟岳觉得还是让欧阳开山指导一下的比较好,毕竟他心不在此。
电话那头直言不讳道:“我让国青全权交给你,你现在是一点漆法人代表,你决定。Yoc,jsdo.(你行,去做吧)。”欧阳开山也不知道是心情极好还是抽了什么风,最后拽了句英文。
钟岳缓缓说道:“那我就……看来办了?”
“祝好,钟总。”
钟岳挂了电话,咂摸着嘴,半响才想起什么问题来,喃喃道:不对啊,我想甩锅,最后怎么又成背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