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鸽发动车辆,立刻在原先的车道上调头。对面车道发生严重事故,已经走不了了,自己的这条车道虽然车辆也不少,但是前方好在有交警指挥,而且是三车道,整体路面比较宽,就算是逆行,也要比绕一大圈强上不少。
“尽可能快点儿,颅骨骨折和手臂骨折都不是致命伤,脖子上这道口子才是最要命的,车上没有办法止血。”刘崖再次查看了病人颈部的伤口,伤口本身不大,但是比较深,动脉尤其是颈动脉血管由于其血管壁韧性较大,被切断或者受损之后会像橡皮筋一样向后收缩,这么小的伤口几乎很难通过止血钳去夹住血管。
目前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去医院,先用代血浆撑一会儿,同时进行血液配型,把血输上生命体征拉回来,才有希望。
“大流量吸氧,上心电监护,开放两条大经脉通道,五百毫升复方氯化钠注射液快速静滴,去甲肾上腺素两毫克入一百毫升生理盐水快速静滴,密切观察生命体征。”刘崖说道,“王鸽……”
“我知道。”王鸽一手开车,另外一只手拿起了通话器。
“指挥中心请注意,已经接到银盆岭大桥病人,正在返回雅湘附二医院,病人颈动脉受伤,大量失血,已经接近失血性休克。请求急诊部准备抽血验血,血常规,血液配型,头部C,左侧手臂C。等级为最优先,提前跟血站联系吧。”
“指挥中心收到。”
王鸽挂掉通话器,救护车虽是逆行,但在交警的指挥下却是畅通无阻,社会车辆纷纷给王鸽的救护车让路,整整让出了一条车道。
但是王鸽并没有安心下来,若是平时有病人是这个状态,死神早就应该出现了才对,可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这种反常的现象让王鸽警惕起来,这意味着死神很有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也许在路中间等着救护车也说不定呢。
“王鸽,我刚才在想……”刘崖突然开口,可是话说了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兔子?”王鸽还以为是病人出了什么事,“我估计五分钟内就能到医院,应该来得及。”
“不是,我是说……这个事故,其实现场目击者也只是看到了撞击,另外一个伤员听说是其他车里的,那辆公交车的司机估计够呛,车里也没有别的伤员,乘客只有他一个。”刘崖继续说道。
“按照交警的说法,事故成因到现在还没个准数。是司机个人报复社会,还是公交车出了什么问题,还真的说不好。”
王鸽马上明白过来,“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咱们的这个病人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最早知道事故原因的人了。”
“他要是死了,会不会有这样一种情况。就算是公交车出了故障,公交公司和公交车制造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不想承担责任,把事情都推到司机操作失误或者故意为之上面……”刘崖的脑洞越开越大。
“要是人没死,人家再派人过来给他弄死……”田雨晴来了兴趣,补了一句。
“你们两个是不是电影看多了?现场还有交警呢,那些老交警,勘察事故现场之后就能够得出初步结论,桥上还有监控设备,车内也有监控,对车辆进行一下检测,不就什么都出来了。”王鸽无奈的说道。
其实事故处理的多了,交警们看到比较简单的现场基本一眼就认得出是谁的责任。有没有刹车,有没有闪躲,方向盘往哪打的,是不是踩在了油门上,基本都判断的清楚。
只是那个现场实在是太乱了,王鸽相信,即便是车上一个人都没活,真相永远都在那里。直到王鸽把救护车开到医院,停了下来,他都没有看到死神的身影。若不是急诊部门口还有几个死神正打着雨伞在附近晃悠,王鸽甚至以为是自己都能力消失了。
只是在将病人送进急诊室几分钟之后,他胸口处的镇魂牌便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居然多了一个数字?”他站在急诊部大门口愣了一,小声嘀咕道。
莫不是自己刚才开的实在是太快,死神根本没追上?还是自己压根没有观察到死神?如果是后者,那王鸽可就要深切的反省自己了。最近他事情变得多了起来,开车的时候总是容易分神。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时间一长,非出乱子不可。他快速摇了摇脑袋,想要让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归为原位,暂时别打扰他的工作,可是那些琐事却是越摇越乱!
“师傅,麻烦问一句,刚才从银盆岭大桥那边送来一个交通事故的伤员,去哪里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急诊部大厅的自动门进来,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了正在发呆的王鸽的身上,询问道。
“第三急诊室,正在抢救呢。”王鸽还以为这人是那伤员的亲人或者朋友,没多在乎,随口就回答道,还想着赶紧把救护车停到停车场去。
可是那男人问完之后往后看了一眼,顿时四五个男子跟着他走进了急诊大厅走廊,气势汹汹的往第三急诊室赶过去。王鸽用余光瞥了一眼,顿时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虽然这些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那种表情绝对不是担心,而且这伤员总不至于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是三十多岁的壮年男人吧。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阴谋论也都不是凭空想出来的,也来源于生活。难道是刘崖和田雨晴的脑洞变成了现实,有人想要杀人灭口,掩盖什么东西?
王鸽赶紧上前去,在那群人敲门之前把他们拦了下来。“你们是伤员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