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未婚夫啊。兰欣的婚事还没定呢。”从小燕果然有些慌张,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先前王鸽遇到了初中同学赵宇佳,从她那边王鸽得知,兰欣曾经在某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提起过有关于未婚夫的事情,想要把自己未来的结婚对象介绍给同学们。
这个所谓的未来结婚对象,王鸽自然知道,不可能是自己。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既然是已经打算结婚了,那么父母肯定是已经见过面了。从小燕必定知道这未婚夫的事儿,现在只字不提,不是糊弄王鸽是干啥?
但是自从兰欣出事儿之后,从沈慧打听到的消息看来,几乎来看兰欣的都是一些亲属,很少有陌生男子,只有一个高高的陌生年轻男人在最初几天来看过她,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看起来,那个人应该是在兰欣出事儿之后,抛弃了兰欣,同时也抛弃了她的家庭。但并不能说那个男人对于兰欣就没有真情,有的时候迫于家庭,或者其他因素,他不得不放弃。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靠真情是没有办法吃饱饭的。
这样的情况,王鸽见的太多了,尤其是在医院里。在生死抉择前面的表现,足以看清楚所有人的内心。
“我是很喜欢兰欣。但是她一直把我当做好朋友。她没瞒着我,把未婚夫的事情告诉了我。就在她出事儿的那天,我们出去的原因,就是她想把那个人介绍给我。”王鸽苦笑了一声,决定诈从小燕一下。
“你……你都已经知道啦?”从小燕满脸尴尬。
王鸽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想法,怪不得兰欣有了未婚夫还想吊着自己,原来这一套心机是有遗传的。
“那个人……不要她了?”
从小燕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欣儿这一辈子都毁了,你要负责,她是跟你出门才出了事儿,你要负责!”
虽然嘴上说着,但是从小燕心里清楚,当时说怪王鸽只是一句气话,意外这样的事情,又能去怪谁?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她还是有涵养的,只是在王鸽的面前哭,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声音也不是太大。
在急诊大厅里面哭,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里,只是看到这里有个身穿救护车司机制服的人,才会多看几眼。
王鸽没劝,他觉得从小燕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罪有应得,在出了事儿的时候没人会帮她。但是又于心不忍,并不是不忍从小燕,而是不忍兰欣。
兰欣比自己的母亲要好上不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自己她有未婚夫的。现在看来,那个所谓重要的事情,说的就是这件事吧,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如果当初,兰欣是在告诉自己,她走了未婚夫之后,才出了事,自己还会因为爱情,去跟虚紫和阎王大人定立这样一个赌约吗?
事情没有如果。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王鸽觉得自己还会去这么做。他喜欢兰欣,并不是在于她有没有未婚夫。而只是单纯的喜欢,单纯的爱。
抛开这一切,兰欣也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有一个机会能救好朋友的命,王鸽哪怕是豁出了命,也要尝试一下。
“阿姨骗你,阿姨对不起你,我只是担心兰欣,为了她好啊。”从小燕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没错,我来这里,是想陪着她。等她醒过来。”王鸽心中的话没说出来,其实并不是等着她醒过来,而是让她醒过来。
“我也喜欢她,一点儿错都没有。阿姨,我非常希望能成为兰欣的爱人。但是我不傻。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能娶她当老婆,让我照顾她。这样的事情,抛开您的自私不提,真的是在为她好?一年半以后,等到她醒过来,她真的会高兴吗?”王鸽质问道。
“一年半?你说什么,一年半以后就能醒过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小燕别的都没听进去,居然把这个给听进去了!
先前她为了自己闺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到处找大仙,法师,还在算命的那里算过,说自己的女儿在一年半内肯定苏醒过来!
刚开始她只是那么一听,可是听王鸽这么一说,马上回过神来?
王鸽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关键时候说漏了嘴?“我刚才……说的是一年半载。阿姨,您听错了。”
“老从!”一个浑厚的男声两个人的侧面响起。来人五十多岁,正是兰欣的父亲,兰志刚。
兰志刚一把将自己的老婆拉了过来,“叫你别来,一看不住就来了!你的那种想法,只想了你自己,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没有?行得通吗?”
“可是,可是欣儿她……”
“叔叔,我理解。”王鸽说道。“阿姨太着急了。兰欣总会醒过来的。”
“小王,叔叔对不住你。你是个好孩子,借你吉言了。刚才你阿姨说的那些胡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兰志刚老脸也有点儿挂不住,“欣儿这个状态,不能拖累了你。”
王鸽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我还有事儿,先去忙,叔叔你照看好阿姨,别让她出什么事儿了。”
王鸽自然不是在担心从小燕,而是告诉兰志刚,以后这样的事儿,别再发生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生休息室门口,刚才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从侧面得到了确认,从从小燕那里得到了证实。
第一,兰欣那个时候有未婚夫。
第二,兰欣爱的不是自己。
以兰欣的性格,绝对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为政治或者经济联姻的牺牲品。
而且她十分主动的想要去跟同学介绍自己的未婚夫,想必对于对方是十分满意的,拿得出手。
因而不论那个男的是不是真正的爱兰欣,至少兰欣是爱他的。
兰欣爱他就意味着,兰欣不爱自己。
“妈的。”王鸽暗暗的骂了一句。如果是兰欣还清醒着,没事儿的时候王鸽突然得知了这些消息,他必定无法忍受,肯定是要酩酊大醉一场。
可现在兰欣状态是这样的,而且这件事也是由王鸽慢慢发现的,接受程度,似乎还可以,似乎没有那么难受。
这只是王鸽自己想出来的借口,强迫着自己不心痛,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