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儿刀划得,不是砍的。皮肉疼,骨头没事儿。”朱乐天终于开口。“直接缝针没问题,除了事儿也不怨你。”
“走,第三处置室。”刘崖点头说道。
一般像清创缝针这样的事情,都是由护士来做的,但这些操作医生肯定是会的,都是基本功,而且在手术过程中也需要医生们去缝合。
清创缝合术并不简单,对于刘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熟练。
“坐下,手平放桌子上,这边儿没人,不用盖着了。”刘崖一边说着,一边取了双氧水、碘伏还有破伤风抗毒素,还有无菌手术包和缝合包。
“兔子,麻烦你了。”王鸽扶着朱乐天坐了下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儿,兄弟。”刘崖回头看了朱乐天一眼,“大哥,别的药都可以随便用,只是这利卡多因不能随便用……上头查下来,我担不起这个责任。缝合的时候没有麻醉药,撑得住吗?”
利卡多因是一种伤口缝合时常用的局部麻醉药,医院和国家对于这种麻醉类药物管控的比较严格,没有正规处方付费绝对不能随便乱用的。
刘崖帮着朱乐天缝合伤口,顶多算违反医院规定,如果随便使用麻醉药,那可就涉嫌违法了。
“没事儿。”朱乐天用右手在裤子口袋里翻出一个三角形的彩色小药丸,塞进嘴里咬碎吞了进去。
“这玩意儿能顶一阵儿。”
王鸽和刘崖对视了一眼,看来都知道这个道上混的大佬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过都没有说话。
“那我开始了。”刘崖戴上了新的口罩和橡胶手套,先给朱乐天肌肉注射了破伤风抗毒素,然后又用双氧水开始冲洗伤口,将血液凝结成的血块冲刷干净,有用沾了碘伏的棉球擦拭清理伤口上的其他污物。
摇头和谐丸对于阵痛的效果只能说一般,尽管在毒和谐品的影响下朱乐天的瞳孔已经缩小,感知能力弱化了不少,清理伤口的时候还是让他疼的满头大汗。
刘崖拿着夹子捏着缝合针头,在伤口上穿针引线,开始缝合。
在整个缝合过程中,朱乐天虽然疼痛难忍,可一声都没吭。
伤口缝合整整持续了四十分钟,十五厘米的伤口缝了十六针,刘崖这才用无菌纱布盖在已经缝合完成的伤口上,开始包扎。
“一周后拆线,可以来医院直接找我,也可以找个诊所,他们都会。不要沾水,三天后自己去诊所换药。”刘崖一边进行动作一边说道。
“大夫,可真是麻烦你了。”朱乐天见伤口处理完成,不用再忍受疼痛,可算松了口气。
“本来是应该打点滴的……看你这样估计也留不下来。我给你开点抗感染消炎的口服药,都是处方药,没有处方买不到的,你自己带着处方到诊所里买就是了。按照剂量吃,直到拆线为止。”刘崖又补充道。
“处方药什么的,我知道该吃什么,也弄的到,就不麻烦你开药了。”朱乐天说道。
“干你们这行的,神通广大啊。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刘崖讽刺了一句。
朱乐天笑笑,没说话。
“老哥,你这伤……说句我不该说的。整天这样过日子,早晚出大事儿,过不下去的。”王鸽插了一句嘴。本质上来说,朱乐天这人应该算不得坏人。
在公交车上的朱乐天露出了善良的一面,还是有改邪归正的可能的。总是在道上混,不是被其他混混打死打伤,就是被警察抓进局子里蹲个十年八年的,王鸽忍不住劝了一句。
他宁愿相信,朱乐天走上这条道路,可能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苦衷。
朱乐天收起笑容,沉默了。“过段日子吧,事儿都完了,我就不干了。到时候我肯定请你们吃饭,感谢你们!”
刘崖完成了包扎,朱乐天站起身来,再次对着王鸽和刘崖道谢道别,径直离开医院。
王鸽看着朱乐天的离开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
“你看他那胳膊上,都是纹身,随随便便兜里能掏出摇头和谐丸,那伤口肯定是打架的时候被人用刀子划出来的。你怎么招惹上这种人的?”刘崖脱了手套,摘下口罩,盯着王鸽。
王鸽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知道自己又欠了刘崖一个人情,“我跟他也不太熟,一言难尽啊。”
话音刚落,塞在他耳朵里的对讲机耳机中就又响起了一阵声音,算是给王鸽解了围。
“接市120指挥调度中心通知,东风路南湖省展览馆路口发生交通事故,有一人受伤,具体情况不明,请求车队出车!”
“得,来活了。”王鸽念叨了一句,然后按住麦克风。
“车队王鸽收到,这趟车我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