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朕听说萧总兵与平虏将军亲如兄弟,贼首多铎正是萧总兵所擒,平虏将军一半的功劳要落到萧总兵身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句话像是有些讨好的味道,但每一个字,都是玄机。
萧之言虽然对朝堂之争愚钝些,但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听出来的。
“末将只是平虏将军马前卒!大将军运筹帷幄,才能把清虏驱出江南。”
“前日朕命你与郑总兵缉捕擅离封地的鲁王,可有结果?”
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萧之言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很拙劣的答复,“鲁王已被阻截在苏州府。”
“江防的兵马在干什么?”朱聿键怒火中烧,发出雷霆一怒,“平虏将军府难道要纵容鲁王谋反吗?”
萧之言是个直性子的汉子,他在平虏将军府诸将中年岁最长,心计远赶不上宗茂和逢勤等后辈。就是左若,也比他多几个心眼。
朱聿键只是伪装,在试探他。
萧之言重新跪下,辩解道:“大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朝廷。”
朱聿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与翟哲在博弈。
他在凤阳皇陵中被囚禁了八年,那么多孤寂痛苦岁月都过来了,如今坐上皇位,岂能还任人宰割?九年前,他敢不顾祖制禁令,在南阳私自募兵进京勤王,今日当然不会面对权臣,束手就擒。
“萧总兵,朕相信你,平虏将军是我大明的忠臣,你也是我大明的忠臣。”
朱聿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之言,很想笑出声来,生出前所未有的信心。
平虏将军府,也不是铁板一块。他可用郑氏牵制翟哲,再暗中分化各将。
如果萧之言的态度嚣张一点,如果萧之言像当初的柳随风那样表现出对朱聿键的不屑,他的那道圣旨随后就会发出去。但是现在,他要再等等。
萧之言告辞回府,回去的路上,走到飞快。
宗茂正在总兵府喝茶。
许义阳在陪他说话。
两人随意谈论,许义阳说军中事。宗茂兴致很好,给他讲述当年他们在草原与女真人争斗的秘闻,听的十六岁的少年眼珠子都不转。他在家道败落时被萧之言收养,萧之言和顾眉没有儿子,一直把他亲生儿子看待,他很喜欢听义父在草原的风光的故事。
顾眉只是出来接待一下,立刻回到里屋。她现在是侯爷夫人,不会在随意出啦抛头露面。
这边正在说的谈笑风声,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宗茂还没来得及起身出去,院子里传来萧之言的声音:“宗茂,还在吗?”
“萧叔,我在这里!”
宗茂笑容满面站在门口。
萧之言看见跟在他身后的许义阳,不好发作,招手道:“你随我过来!”
两人进了后院的练武场的厢房。
许义阳站在老远的地方,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争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