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献策道:“若主动上奏朝廷请罪,不知能否求得宽恕?”他不知道那两个刺客的事,在广东广西走了一圈后,认为刘承胤上书请罪已是唯一的选择
“连大西贼也拒绝我,晋王难道真那么可怕吗?”刘承胤心中不平。他想割据湖南,但必须要找个靠山,可惜湖南不在江北,与清廷相距几千里地。
想到最后,他发了一股狠劲,道:“我在长沙兵有四万,悍卒也有两万,若朝廷兴兵来讨,我就与他斗上一斗,我在长沙城小心谨慎,那个许义阳只有五百人,谁又有我什么办法他嘴里这样说,但心里一点也不敢轻视许义阳。
刘正一路辛苦,告退离去。
长沙兵不止四万,何腾蛟远征荆州时留下了三万人,刘承胤调任长沙总兵时带来了一万五千人。不过原来那三万人当初连何总督都看不上,实在是难堪大用。但他在武冈还有不少旧部。
长沙城在这样近乎窒息的形势下迎来日出,送走日落。
堵胤锡忙着协助户部征收两税,同时预感到形势不妙,一直留在长沙不敢离开。总督府连发几条命令召刘承胤和陈友龙入城议事,这两人都称病不出。
事情就这样僵持下来。
直到一桩意外的发生。
九月下旬,秋风渐凉。
橘子洲的产的橙黄的橘子堆满了长沙街头。
一个穿着寻常百姓衣服的汉子闯进岳麓山下监税使的住处,呼叫要见钦差大人。
张二武领着他进入府邸,那人一见到许义阳立刻跪地,道:“禀告大人,大事不好了,陈总兵命我来向大人求救”
许义阳这些日子一直在长沙活动,奈何刘承胤一直缩在乌龟壳中,一丁点机会也不给他。听来人神态惶急,他骂道:“究竟何事,慢慢说来”
那汉子道:“长沙兵把我们的补给劫了”
“什么”许义阳大怒。但他没有急于做决定,追问道:“你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
那汉子不善言辞,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让许义阳明白缘由。
原来陈友龙竟然命武冈镇给士卒送来过冬的衣服,这一举动彻底把刘承胤激怒,派兵把从武冈来到车队全部劫持走。
不仅仅是许义阳在内心焦躁,刘承胤心中那根弦也已撑到快要崩溃的边缘
许义阳先是一脸怒色,紧接着这些天一直愁苦的面容像是被秋风刮走了阴
“谁人领兵敢于出这样的事情?”
“东营参将于正旺。”
许义阳扶住那个汉子肩头,把他拉起来,道:“你且去总督府向堵大人申冤”
那汉子略一迟疑,见许义阳不像在说笑,转身离去。
许义阳立刻转身吩咐张二武,道:“找你哥亲点兵马,随我往东营走一趟
张二武吓了一跳,劝谏道:“咱们只有五百人”
“怕什么”许义阳挺着胸脯,“我与大武同去,你且留在这里”
“大人”张二武着急了,道:“我不是怕事,你可不能丢下我”
“谁说要丢下你了”许义阳背起双手,道:“长沙局势僵持了一个月没有进展,我一直在找机会,只怕这样下去一年也无法破局,不冒险是不行了
“大人”张二武还想再劝。
许义阳举手示意他不要多言,道:“大将军不想兴兵,否则十个刘承胤也死了,我领军出发一刻钟之后,你去总督府找堵大人,一定要把他骗到东营
张二武仰脸,笑道:“原来大人早有妙计”
许义阳又愁下脸来,道:“我哪有什么妙计,如果你请不来堵大人,今天我这个面子只怕要让刘承胤踩几脚了”
他是钦差,但只是个年方弱冠的钦差,所以丢个面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湖南厚冰待破,湖北已是热火朝天。
江北荆州军改制正在如火如荼,湖广巡抚姚启圣亲自陪兵部监军使协助忠贞营分流,力主在湖广江北各府、安庆和九江安置被剔出正兵的忠贞营。
李过和高一功与朝廷交往密切,受到影响的都是旁系兵马,刘体纯、郝摇旗等人心中不服,有人想率部重返夔东,但现在四川也是大明的疆土。忠贞营将士如丧家之犬般被驱赶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在荆州安顿下来,响应者不多。
李过和高一功请出高夫人说话,姚启圣恩威并施,各部正在激烈的博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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