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那声音就好似有人拿着锤子猛敲木头一般,听起来格外的有力量。
二狗老娘看了看杨大娘子,却见她顾自挺着无有一丝变化的小腹,大模大样的坐在一边吃零嘴儿——那是二狗早先自山中寻来的坚果,待得用文火煨熟,敲开硬壳后,吃起来那叫一个香脆可口。
原先这些零嘴儿却是二狗老娘解馋的专属私藏,只因杨大娘子有了那啥在身,却是生生的夺了权篡了位,偏偏当婆婆的还无甚辩驳可说。
这杨大娘子顾自贪吃,却对那敲门声故作罔闻。
二狗老娘无奈之下,却只得自己起身去应门。
她一边开门一边叫道:“外头是谁呀?莫敲了!莫敲了!再敲可就把门给砸坏了哩!”
待得开了门,二狗娘抬眼就见一座熊罴似的身影立在门前,那身形好不骇人,只是天色有些晚,兼着二狗老娘年纪大了有些眼花夜盲,却看不清对方的具体形貌。
老妇人倒也不惧,只是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谁呀,敲俺家的门作甚?”
那高壮身影却有些礼节,只躬身一拜,便道:“此处可是常往镇上售卖皮货的陈相公家麽?”
声音真好听!配上这副粗陋的身板儿倒有些白瞎了哩。
这是二狗老娘在听得对方说话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她才有些不确定的回道:“俺家狗儿确实常往镇上卖皮货,只是俺家却无甚麽相公,这位···你怕不是找错地儿了吧!”
那好听的声音有些犹豫,又问道:“那这陈家村里可有别家常往镇上卖皮货的麽?”
二狗娘甚为自豪的说道:“若搁在以往倒有,如今却只剩下我儿做得此买卖。”
那声音颔首道:“如此倒也错不了!敢为大娘如何称呼,我找陈家···小哥儿有些重要的事情要通禀。”
二狗娘有些怀疑的问道:“俺是狗儿他娘,俺能问问你是哪位吗?”
那人欠了欠身道:“我是镇上范家肉铺的伙计,前番陈家小哥儿来范家肉铺货卖,与我等有些买卖上的来往。此番我家里人得了一个与陈家小哥有关的重要消息,却是前来与他说上一说。”
二狗娘道:“俺家里都是妇人和孩子,却不好请你进门哩!这位小哥儿且在外面等上一等,俺找人去叫狗儿来!”
那人有些羞涩的说道:“婶娘却是错认了哩!我是女儿家,非是小哥儿!”
“啊?你是个女的?看着不像啊!”二狗娘也是个直人,上前仔细看了又看,甚至还下手摸了摸,终于确认了对方的性别,然后才变得热情起来,直道:“哎呀姑娘莫怪!俺这双眼珠子老眼昏花,一到夜里就看不得东西,却是错认了你!快进来吧!待在外面怪瘆人哩!”
这来人转了转身子,二狗娘才发现她还牵着一匹马呢,她道:“姑娘把马拴在门口就成,待会儿等狗儿来了,让他牵到土地庙里去喂着。”
然后二狗娘就朝着家里面大声喊道:“虎子!虎子!去叫你二叔来!家里来客人啦!”
喊完了二狗娘回头道:“姑娘莫怪,俺家二狗住在土地庙里帮他师父看看家,却不在家里住。俺能问问你有甚事儿要与狗儿说麽?”
这人一边往院里走,却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闻听二狗娘起问,却道:“哦!倒也无甚大事,只听得有两个坏人眼馋陈家小哥的营生,怕是要对他不利,我十分看那些人不过,故而前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