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不让厂子里为难。”
门房刘大爷面色复杂,带着几分怜悯,看着朱弦越:
“那你这半大小子,出去又要怎么养活自己啊?”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话刚一出口,大爷就想到了自家也有俩儿子,好几个孙子
全家人挤在小屋里,生活拮据艰难,轻叹一口气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窝窝头递给了朱弦越,摆了摆手,示意朱弦越走吧。
朱弦越被这种可怜的目光有些刺痛到,见对方刚说一半又不说的话,明白了对方的心情,平静地说道:
“我去厂子外的薛岔村,听说有个我爹的朋友,我想过去投奔。”
不等大爷回话,朱弦越大步走去,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今夜风雪很大,刚刚深一脚,浅一脚踩出的脚印很快就被一直在下的雪掩盖住。
仿佛天地之间,并没有人刚刚离去。
雪很大,天很冷。
离开了八一六七厂的朱弦越心却很热乎,仿佛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三两步走到了薛岔村。
朱弦越没有撒谎,薛岔村的村主任薛鹏和他爹朱援朝关系还行,走动较多。
但是,他这次去薛岔村,并不是单纯的投靠。
心底里将接下来要说的,要做的事仔细盘算了一遍,朱弦越心中渐渐大定。
不知不觉就到了薛岔村,照着依稀的记忆,准确敲响了薛家大门。
一个头上扎着白羊肚子手巾,踏着千层底布鞋,裹着厚重棉袄子,皮肤黝黑,关节粗大,脸上皱纹颇多的中年大汉打开了门,应道:
“来喽,谁啊,这寒冬腊月下雪天的。
哎哟,是……朱家小子吗?”
朱弦越笑道:“薛大叔,是我。是有要紧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薛鹏赶忙应下:
“哦,是吗?快进快进。外面下雪这么大,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也没个人陪着吗?
那口子,赶紧准备点热水。是朱家小子来了。”
朱弦越跟着薛鹏进了院子,推门入屋,脱鞋上炕。
刚进了屋,朱弦越便见到了薛鹏的大儿子:薛盈仓。
薛盈仓在正堂里的另一间屋子,大门没关,里面有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他正在练拳,里面立了几个木桩,几个木头人,砰砰砰地打得起劲。
大裁军节约了国家的经费,但同样,也让无数人遗憾地离开部队,回到家乡后也久久不能适应。
薛盈仓就是其中一员,这个精壮的汉子虎背熊腰,身量高大。
练拳时,他拳风强劲,步伐扎实,目光凌厉,神情专注。
兵王这个词,一瞬间就落在了朱弦越的眼中,让他忍不住目光闪烁,深深记住了薛盈仓三个字,这是个人才呀。
重生的记忆也证明了这一点,这是个人才,人品与才能俱佳的人才。
自己来薛家一趟,绝对不虚此行。
除了薛盈仓,薛家还有几个孩子。
堂屋里,一个八九岁男孩正在饭桌上愁眉苦脸在练习册上做作业,咬着笔头,见两人进来也没动静。
饭桌旁边,一个约莫也是十四五岁的妮儿正在勤快地帮着薛鹏老婆在织着毛衣,时不时指点男孩几句如何做题。
朱弦越没有打扰两孩子,刚一上坑,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朱弦越就开口直接说道:
“今天我来找薛大叔,是想请薛大叔帮忙,可能,还不止是一个,是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