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盥洗室。

亚瑟第四次洗手后，仍然觉得自己手上有一种深入灵魂的臭味，他怀疑睡梦中的他是把那只蛤蟆的尿都攥出来了。

‘那只蛤蟆来找的西乌迪克应该就是前天晚上的那个不怀好意的雇佣者！’

‘有意思的是，西乌迪克自称欺骗了祂们，而那蛤蟆又称自己不是祂们……这些远离常人的超凡者和祂们看起来是敌对关系，又或者是更复杂的关系？’

‘神秘侧，究竟是什么样的？’

‘还有这臭味，不应该留在梦中吗？为什么被带出来？’

亚瑟站在洗面池前，忍不住想道。

在将那只蛤蟆捏死后，他就返回到了柯尔克街2号地下三层的卧室的床铺上，整个过程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就是一个恍神，就回来了。

仿佛是从一场梦中醒来一般。

当然了，梦并不是什么好梦。

硬要说的话，简直就是恶梦。

如果可以的话，亚瑟不希望再做这样的恶梦，所以，他希望知道更多关于神秘侧的信息。

可惜除了‘祂们’之外，他一无所知。

而两个知情者，也被他干掉了。

不过，就算这两个知情者活着，以双方的关系，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即使被告知了一些消息，亚瑟也是不会相信的。

因为，那很可能就是陷阱，死无葬身之地的陷阱。

‘如果有一位和善的神秘侧人士愿意交流就好了！’

‘或者是有类似神秘侧人士的集会地，打探更多的消息，将会更好！’

‘应该有吧？’

‘只是隐藏在了常人无法知道的位置！’

亚瑟忍不住地想道。

下意识的，他一手环抱胸前，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这只手的手背，以食指轻轻点击着太阳穴。

这是亚瑟思考时下意识的习惯。

平时这么做有助于他思考。

现在？

他又闻到了那臭味。

亚瑟眉头一皱，再次扭开了水龙头，拿起了肥皂——不同于普通家庭收集烹饪时或者在屠宰场换取的脂肪、油，以及自留的草木灰制成的软肥皂，亚瑟使用的是更高级的，以橄榄油制成的白色肥皂。

效果方面，根据前身的记忆，亚瑟认为是差不多的，但是加入了椰子油后，香味要更好，也更持久。

不过，对于亚瑟此刻能够闻到的味道，却有点杯水车薪了。

又连续洗了三遍，那味道依旧在，仿佛就是锅底上沾染糊了的饭菜，清洗数遍，总算干净了，可糊味却依旧在。

但亚瑟不得不向一楼大厅走去。

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半，马上就是各个店铺的学徒们送来食物、杂货的时间，如果没有及时拿取，那些学徒会用油纸包裹着放在门前，而在下次来时，房屋的主人将会支付双倍的小费。

如果不给？

房屋主人的声望将会受到相当的影响。

不单单是无法享受到月结、季结的方便，也没有了任何的优惠，甚至，还会因为不好的名声影响到自身事业。

因此，所有柯尔克街上的中产居民都‘很乐意’给小费。

毕竟，只是1零索，不是吗？

而且，还不是天天如此。

大部分的家庭2-3天才会进行一次购买，而学徒之所以要天天送货，也只不过是各个店铺的老板会把这个时间错开罢了。

不过，每个学徒也很乐意这么做。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在学徒期为数不多，甚至是唯一的收入。

一般情况下，店铺老板会轮流让学徒负责，偶尔有偏心的老板，会让自己的某个学徒多送两次。

就好似亚瑟昨天碰到的那位面包房学徒，今天也是由对方来送面包。

“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

“阿尔文，我叫阿尔文。”

不需要更多的明示，机灵的面包房学徒就告知了亚瑟自己的名字。

“早上好，阿尔文。”

亚瑟笑着掏出了1零索，心底却是一凛。

他闻到了臭味，但是眼前的阿尔文却没有任何异样。

很明显，要不是这味道只有能他闻到。

要不就是昨晚的事儿和对方有关。

心底想着，亚瑟将钱币递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感谢您的慷慨，我还要给其他家送货，我们后天见，先生！”

一如昨天的欣喜，没有因为少给1零索而懊恼，背影依旧是满是活力。

亚瑟盯着对方的背影，双眼微眯。

‘阿尔文应该是真的闻不到臭味，昨晚的事情……应该和对方无关。’

阿尔文的表情很正常，身体也没有什么受损的样子，但亚瑟并没有彻底放心。

遭遇了昨晚的异样，亚瑟的警惕心提早已到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