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收回视线重又看向墓碑。

明媚的眼里充斥着憎恨与厌恶,“义兄,此番前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听说亲手杀了您的那人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即便不死也没几天日子好活,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世上最痛心的事莫过于你深爱之人却希望你死。

安无欢抿紧了唇,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强忍下席卷而来的痛苦,艰涩开口,“郡主,这大楚皇帝虽然着实可恶,但臣也听闻当年之事有很多蹊跷之处,这件事也许另有误会,您……”

“误会?”

他话未说完,盛念念冷笑一声,语气满含冷怒的嘲讽,“当日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是误会?”

即便这其中真有什么可疑之处。

以夜无渊骄傲自大的性子,早就迫不及待公告天下,又怎么会默默忍受三年却毫不吭声?!

安无欢不知该说什么,垂眸看着地面,嗓音轻微悠远,“郡主,既然你恨他入骨,为何这三年间迟迟不动手报仇?你当真想他死吗?”

这个问题让盛念念陡然陷入沉默。

她一瞬不瞬盯着沈寒予的墓碑,脸色挣扎而痛苦。

大楚和乾阳开战,她不是没想过趁此机会,对自顾不暇,腹背受敌的夜无渊动手。

不过转念想到他一死,菀贵妃,太上皇……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如她一般,经历失去至爱亲朋的痛苦,她就有些于心不忍。

可即便如此,该报的仇也终究要报!

思及此,她手指紧紧抓着碑沿,眼神冷冽而坚决,“我当然想他死,迟迟不动手也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过苍天有眼,让他得到了该有的报应,也省了我一番力气。”

听到肯定的回答,安无欢俊脸一片惨白,垂眸不再言语。

盛念念没有发觉他的异样,视线依旧盯着墓碑,决绝道,“总之我跟他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往后余生都不想和他有关牵扯,你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说完这番绝情的话,盛念念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安无欢望着她逐渐远去,似乎永远都抓不住的背影,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没想到她竟恨他到这般地步……

就这样,怀着异常沉重的心情,一行人离开桃花岛,踏上了回宫的路。

一路上,盛念念始终沉默不语,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安无欢默默注视着她,眼底的情愫复杂而晦涩。

相安无事抵达宫门后,四个小家伙已经沉沉睡去。

盛念念率先下了马车,吩咐白玲珑将他们抱回霜云殿里休息后,看向安无欢,“我还要去公主府一趟,你今日受了伤,不必再跟着我了,回去好好养伤休息吧。”

公主府?

安无欢眉眼微沉,立马猜到了什么,试探问道,“郡主,莫非那些刺客和公主有关?

盛念念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枚做工精致贵重,边缘还雕着祥云花纹的令牌递给他,“这是从那名黑衣人身上搜到的。”

安无欢接过那枚令牌看了看,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冷骇,“郡主,既是如此,属下必须跟着您一同前去,属下的伤只是小事,郡主的安危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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