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见过陛下。”贺清宵进来后,恭敬行礼。
兴元帝扫单膝下跪的青年一眼,语气平淡:“清宵有事么?”
对贺清宵定北之行,他还算满意,可迟迟找不到那个孩子却让兴元帝的不满在心里越积越深,要不是这段时间忙着审理两桩大案,之后是论罪行刑,早就施压了。
“回禀陛下,今日微臣几名手下在行刑现场发现了疑似辛公子之人。”
兴元帝腾地起身:“人在何处?”
“就在北镇抚司中。”
“确定是那孩子?”兴元帝心跳急促,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完全不敢相信。
面对兴元帝的急切,贺清宵依然平静:“经微臣问询,他承认是辛公子。而且——”
“而且什么?”兴元帝迫不及待追问。
贺清宵垂眸道:“他承认是松龄先生。”
辛公子是松龄先生,这个结果不但没让兴元帝怀疑,反而觉得合该如此。
松陵先生若不是辛公子,怎么解释他写下的话本中点出了欣欣的隐居之处,又是怎么知道欣欣说过家住花果山那些话?只有松龄先生是辛公子,是他与欣欣的儿子,这一切才解释得通。
许是寻找了太久,焦灼了太久,兴元帝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他与画像上的人有几分像?传见过那孩子的山民确认过了吗?没有用刑吧?”
面对兴元帝的一连串问题,贺清宵有条不紊回答:“与画像上的辛公子十分相像。微臣问出他的身份心急向陛下禀报,还未让那几个山民确认过……”
“没让山民确认?”兴元帝眉头狠狠一拧,患得患失起来,“画像难免有出入,总要让见过那孩子的人辨认一番,才能确定。”
“是臣没考虑周全。臣这就回去,传山民来确认。”
“等等!”兴元帝略一犹豫,下了决定,“朕随你一起去。”
兴元帝换了一身衣裳,大太监孙岩陪侍左右,悄悄离开皇宫去了北镇抚司。
“人在哪儿?”走进北镇抚司后,兴元帝低声问。
“陛下请随微臣来。”贺清宵把兴元帝领入一间室中,一墙之隔就是辛柚所在的房间。
这间室看起来寻常,实则经过特殊布置,能透过隐秘的孔洞看到隔壁房中的情况。
贺清宵声音压低:“陛下,那人便在隔壁。”
兴元帝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凑到孔洞前看过去,瞳孔不受控制一缩。
是那个孩子!
自从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那幅画像就被兴元帝仔细收好,独处时总要拿出来看几眼,可以说画中人的模样早已被他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到底是经过无数风浪的,兴元帝虽激动急切,却很快冷静下来,等着山民来确认。
从宛阳来的四个山民就住在北镇抚司附近,一直处在锦麟卫的监控下,兴元帝没等多久就见一名妇人走进了隔壁房间。
兴元帝对这名村妇还有印象。
妇人一见端坐在室中的辛柚,登时忘了一路上的忐忑,惊喜喊道:“公子,是你啊!”
辛柚打量妇人一眼,认了出来:“大婶怎么来京城了?”
妇人忙左右四顾,见带她来的锦麟卫没有进屋,拉着辛柚低声问:“公子,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没有得罪人,大婶别担心。”
妇人犹豫了一下,声音更小了:“几个月前一些官差要我进京,自来了后就住进了不知什么地方,平日都出不得门……”
四个山民虽然见识少,也猜到帮助过他们的那位公子恐怕惹上了天大的事。
兴元帝因妇人放低声音听不清,不耐看向贺清宵。
他只需要确定隔壁房间的少年就是那孩子,而不是看他们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