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宵沉吟片刻,吩咐道:“去查一下段少卿行踪。”
已过了散衙时间,官员们这个时间要么就回家了,要么就喝酒应酬去了。
段少卿就是后者。
也正是这场应酬,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常来的酒楼,酒楼掌柜和伙计也是相熟的,为何上菜的伙计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还有进来时遇到的另一波吃酒的人,瞧着也眼熟,好像是鸿胪寺的,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几个人总往他身上瞄。
段少卿心中猜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找了个去方便的借口吩咐长随出去打听一下。
酒过三巡,长随回来了。
段少卿一看长随表情就知道不好,主动开口结束了酒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长随提着灯笼走在前头,段少卿稍稍落后,低声开口:“是不是有什么事?”
长随放慢脚步:“老爷,刚刚小的打听到有关咱少卿府的一些传闻……”
听长随说完,段少卿脸色铁青,怒道:“一派胡言!这些人——”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段少卿望着渐渐走近的朱衣男子,不觉停下了脚步。
朱衣男子走到了近前,白皙的面容,精致的眉眼,哪怕经常见到的人再见面,依然会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声造物不公。
这位新任的锦麟卫镇抚使,出名的不只他的尴尬身世,还有他的容貌。
“贺大人。”贺清宵的突然出现令段少卿心中打鼓,却不敢得罪,主动开口打了招呼。
贺清宵没有如段少卿暗暗期盼的那样打声招呼走过去,而是停了下来:“段大人,不知寇姑娘如何了?”
段少卿眼睛都瞪圆了,错愕望着对方。
锦麟卫镇抚使打听他外甥女?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贺清宵听闻了那些传言,借此寻他麻烦?
段少卿脑子飞快转着,却想不出有得罪过这位镇抚使的地方,而后一颗心沉了下去。
锦麟卫真想寻一个人的麻烦,何须得罪过呢。
“贺大人——”段少卿斟酌着开口。
贺清宵这时解释道:“那日出门办事,路遇惊马,把惊马制止后才知马车中坐的是令外甥女。今日偶遇段大人,顺便问一问。”
“原来是贺大人救了我那外甥女。”段少卿深深一揖,满脸惭愧,“当日只知外甥女被一位骑马路过的义士所救才能安然无恙,却不知竟是贺大人。实在是失礼了,明日定登门道谢。”
“举手之劳,段大人不必客气,寇姑娘安然无恙就好。”贺清宵拱拱手,“段大人自便。”
“贺大人好走。”段少卿拱手回礼。
跟在贺清宵身后的锦麟卫回头看了维持着回礼姿势的段少卿一眼,心生好奇。
大人这是有意帮那位寇姑娘吧?
有大人这几句话,若少卿府真如传闻中那样对寇姑娘包藏祸心,也会老实起来了。
也不知道那位寇姑娘长什么样呢?
而留下原地的段少卿直到长随提醒,才慢慢把手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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