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月华盘了下账。
供销社的订金二百五十五块不算。
她这次带来的四百八十三瓶罐头,试吃加自留的算三十三瓶,剩下的四百五十瓶全都卖了出去。
一块七一瓶的出货价,总共到手是七百六十五块。
刨去成本,净利润在六百块左右。
江月华握着那厚厚一沓大团结,腰包鼓了,心里也更有底气了。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钱才最能给人安全感。
江月华来省城两天了,还没有去拜访钟奶奶。
之前钟奶奶给她写过信,还邀请她来省城去他们家里玩儿,江月华有钟奶奶的地址。
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去看看钟奶奶。
第二天一早,江月华去拜访钟奶奶,苏明在招待所里等她。
江月华拎着仅剩的十瓶罐头,按地址找过去,虽然之前她就早有心理准备,猜到钟奶奶家境肯定不凡。
毕竟能让派出所所长都毕恭毕敬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但看到整齐漂亮的小洋楼,门口还有警卫把守,江月华多少有些意外。
她之前猜测的还是太保守了。
“同志你好,我姓江,是从江县来的,和钟奶奶是旧识,过来探望钟奶奶。”
守门的警卫严谨的核对了江月华的介绍信,又检查了下她带着的竹编篮子,确定没有危险可疑物品。
这才放人。
“同志,在登记本上登记一下你的姓名,就可以进去了。”
“好,谢谢。”
江月华点点头,正要写自己名字,就听一阵娇俏的女音传来:“魏副官,不清不楚的人不可以随便乱放进去来,你忘了之前钟同志是怎么吩咐的了?”
一个穿着红白波点衬衫,扎着双马尾的年轻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脚下还蹬着双圆头黑皮鞋,穿出两道深深的折痕,但油擦的锃亮。
江月华身上的土布衬衫,土布裤子,家做布鞋,在对方面前,被衬托的别提多村朴了。
丁倩倩抬着下巴,圆圆的杏眼打量了江月华一眼,看她土的掉渣,还拎着个竹筐子,撇撇嘴,眼睛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魏副官看了江月华一眼,说:“丁同志,这位是从江县来的江同志,说是来拜访老夫人的。”
魏副官知道这位不好惹,便解释了一句。
丁倩倩虽然是钟家保姆丁阿姨的女儿,但钟家对他们娘三个挺看重的,当家人一样,大院里的人自然也不会拿他们娘三当下人看待。
丁倩倩闻言挑挑眉:“从江县来的?那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
江月华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不少,装腔作势这么清丽脱俗的,不说独一份吧,她也算能排上号了。
她脸色不变,不疾不徐地道:“江县是我华夏疆土,你没听说过,那你该不会是敌国安插在我方的奸细吧?”
“你胡说什么?”
丁倩倩立刻变了脸色:“我根正苗红,你再乱说小心我告你污蔑!”
江月华一脸无辜:“同志,别这么激动嘛,我只是合理怀疑而已,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呗。不过,江县在省城也算叫得上名的,你这都没听说过,是不是有点太孤陋寡闻了?”
丁倩倩:“…………”
她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恶狠狠的瞪了江月华一眼,怒斥警卫:“乱七八糟的人不要随便放进来,不然出了问题你能承担得起吗?”
警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