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呢?”朱志远又问价格。
“最便宜的这种插座,出厂价八毛,最贵的是这种插板开关,有几块的,有十几块的,也有几十块的,要看带的线的长短,还有是不是带保险开关。”胡良一一介绍。
“嗯。”朱志远点点头,他回忆了一下,他帮人装机,有时要临时买开关买插座,知道这一类货的价格。
零售价和出厂价当然不同,但他对商业熟,大致能估出来。
“你说你们积压了不少货,具体有多少?”朱志远问。
“大约三百万的样子。”胡良犹豫了一下:“具体数量,可能还要查一下库存,不过大数差不多。”
见朱志远看着他,他苦着脸道:“今年开年,市场极差,以前好多民营厂子的都加入竟争,还打什么出口转内销的招牌,好象他们出口的,就高档一些的样子。”
“但顾客好象就认这个是吧。”朱志远问。
“确实。”胡良点头,又呸了一口:“崇洋媚外,我最见不得这种玩意儿。”
“呵呵。”朱志远忍不住笑起来。
他掏出烟,胡良忙道:“抽我的吧。”
他拿一包烟出来,还没开封,但他上衣袋子里,另外有一包开封的。
这是见客人发好烟,自己抽劣烟的操作,朱志远见过。
“抽我的吧。”朱志远给胡良发了烟,给旁边几个工人也发了一圈。
这会儿有一些工人也凑过来看热闹,有十几个人了,基本都是四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年轻人很少。
朱志远问了一嘴:“你们厂年轻人少啊。”
“没办法。”胡良摇头:“厂里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年轻人不能留在厂里,只能自己出去打工,算是停薪留职吧,留下的都是老工人,一家老小的,家里也离不开,年纪大了,外面的厂子也不要。”
朱志远点点头,这种情况,比较普遍,外面的工厂,也只要青工,打工仔,打工妹,可不要打工叔和大婶。
说话间,到了库房,销售科长也来了,给出准确数字,按出厂价,确实是三百万多一点点的存底。
“你们一月最大的产能是多少?”朱志远又问:“我不要那些细数,你报个价,就是说,你一个月,最大的产值,是多少?”
“最大能有一百万左右。”
“一百万?”朱志远凝眉。
胡良不知道他的意思,看了看他脸色,道:“现在卖不出,我们其实就生产十几万的样子,也没有原料,我们不给料钱,上游的厂子不发料。”
“最大产值,能不能做到两百万?”朱志远问。
“两百万?”胡良疑惑的看着朱志远。
旁边的销售科长插嘴:“不能扩量了,根本卖不掉,现在的情形,国内国外,都很不好。”
“是啊。”胡良点头:“开年以来,销售就特别惨,国外也一片惨,听说美国都不行了。”
中国入世以后,外贸占比的量极大,尤其是这十年,主要就是靠出口,可以说,外国打个喷涕,中国都会感冒。
影响不是一家两家,也不是一类两类,而是全系列全品类的,因为中国在中低端产业,本就是全系列通吃,卷席子一样卷上去,卷了外国卷本国,卷死一个算一个。
但美国次贷风暴,搞成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即便是中国,也卷不动了。
民营企业成本低,还可以苦熬着等天亮,国企本来就成本高,负担重,还有各种血吸虫加内鬼,就完全熬不住了。
朱志远正是因为深知这几年的情形,他才有把握,哪怕是一个白身,也要借高东红的力量,去拿一家厅级国企。
当产品完全销售不出去,工人们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是没有什么级别不级别的,朱志远如果带资入股,高东红一定支持他,能救活一个是一个啊。
那种时候,用一个成语,就是饮鸩止渴,级别也好,资历也好,都顾不得了,先止了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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