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春雪融化时最冷,现在半夜越发冷了,就算在运动,快冻僵的仆人看到前方有神祠,立刻就对马车报告:“太太,小姐,前面有座神祠,是不是在这里歇歇脚?距离临化县已经不远了,现在还不到开城门时,赶过去也得在城门口等着。”
“那去看看神祠里有无主人,若有,询问是否可入内歇息。”马车内响起女声,虽刻意平淡,仍让管事心中一荡。
他忙低头,看都不敢去看挑起布幔的玉手,应声:“是,太太。”
“慢,让星竹去问。”不知里面的人为何突然改变想法,随后马车上就下来一个丫鬟,虽是丫鬟,并且年纪尚小,但眉目如画,特别是一双明眸,无端带着些媚意,被主家赐姓胡,正是太太的大丫鬟胡星竹。
管事也是不久前才提拔上来,虽不懂胡家二房的太太,为何敢用这样漂亮的丫鬟,毕竟凡是女主人,一般都不会喜欢这种颜色,可自己是下人,又不如对方与太太更亲近,不敢露出分毫,还要陪着笑脸。
胡星竹做事利索,直接过去扣门,苏子籍在里面听见了,问:“谁?”
胡星竹看见篝火侧读书的少年转过来,英气逼人,她的脸就蓦的红一下,做了个屈膝礼节:“我们是胡家亲眷,赶路至此,城门未开,又有风雪,不知可否进来歇脚避雪?”
连夜赶路的还很少见,苏子籍多打量了几眼,丫鬟脸更红了。
“进来吧,本就是神祠,我也是借住。”苏子籍答着。
胡星竹回去禀报太太,马车再次传来声音:“那过去歇息吧。”
马车慢慢赶了过去,在神祠门口空地上围了一圈,少数入神祠正堂,多数在厢房暂避风雪,有个女护卫警惕盯着苏子籍,年轻、英俊、书生——高度危险!
接着是女人们下车,她们最中间的少妇和少女都蒙着面纱,被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避嫌远远坐在对面角落,也生起火堆,拿出食物烘烤,路过时,他识礼,低头不看,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虽不知二女容颜,但一瞥,能看出气质颇佳,出身颇好,不过,这与我无关,不如继续读书,经验值方是自己所有。”
这样想着,苏子籍再次朗朗读书起来,没有注意到少妇和少女都突然一皱眉,鼻子动了动。
“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神祠飨之,子孙保之。”
少妇和少女听了,目光一扫,盯着一处血迹,别人都看见了煮的野鸡,以为是鸡血,她们却相互看了一眼,顿时有了异色。
不久,胡星竹就托着一盘糕点过来:“我家太太为表感谢,送些糕点过来,还请不要推辞。”
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有点惊疑,自家夫人和小姐,不会这样啊,看向了苏子籍,难道是他的魅力?
苏子籍却不知道她的想法,推辞一番,见对方执意要送,只好收下道谢,继续念书。
一时无话,少妇满意的闭目休息,能还了这点因果就可以了,她不想和这少年有任何关系。
而少女静静拿出一个木块雕刻着,苏子籍目光留意了一下,似乎是一辆马车,在精益求精。
似乎觉察到苏子籍的目光,少女侧转身子,小声问着:“你是秀才?”
“不,才准备县试,还有二天。”
少女打量了几下这少年,她没有和丫鬟那样反应,只是摇首:“我看你这一阵霉星笼罩,考不中。”
苏子籍不信这个,但想起了野道士的话,心里一动,故意说:“我们读书人,强调的是,才学可胜命,努力就是了。”
“才也许能,但你这点才气还不够。”少女突觉得自己说多了,掩口不再交谈,接着少妇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雕好了么?”
“好了,母亲。”
这群人休息了下,就又出去,离开时听到了辚辚的车轮声。
“不行,还要问问方才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子籍犹豫一下,还是追了过去。
可让惊讶的是,明明对方才快一步出祠门,当自己奔出祠门时,门外已空空,别说是车队,连个人影都无。
“怪哉,难道会飞不成?”苏子籍油然而生荒诞,转身就打算回去,结果再一看,方才他休息的神祠,也不见了!
风雪中,只有一堆火还在噼里啪啦烧着,一侧还有随手丢下的书,此时也落在了雪地上。
“这,难道是有鬼神的世界?”苏子籍一脸懵逼,这种事简直让人惊骇,忙将书卷拾起,环顾四周,怔了许久。
肉馒头还在里面!
好吧,就当喂狗了,自我调剂了下心理,苏子籍怔了许久,脸色渐渐阴沉:“若是有鬼神的世界,我家族墓地被坏,导致风水坏了也就真的可能了……可恶,这些盗墓贼,果然杀之无过。”
“按照少女所说,就算有霉运,其实才气足也可以压下去,只是比普通情况要高——可离考试还只有二天,怎么办?”苏子籍沉思,四书五经3级,可未必保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