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道:“如此甚好!烦请相为引路。”
他内力精进,突破至逆通境界后,目力也随之提升。
如此漆黑的夜晚,视小字较为困难,物体的大致轮廓,却能看得清。
跟在这丫鬟身后,夜无眠悄悄记住路线。
结合这些天的走动,谭府的大致地图,在他脑袋中,也算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下次偷偷来看洛湘竹时,这个印象能用得上。
半柱香后,一阵马嘶传来,那胖丫鬟指着前方道:“不远就是马厩了。那里臭死了,我不随你一同前去,女侠请自便。”
夜无眠目送她离去。
借着夜视能力,小心走在石板小径上,通向那马厩。
隔着约十余步,马粪味已刺到鼻尖上。
夜无眠对气味十分敏感,闻多了难受,只得捂住口鼻,走进马厩之中。
谭府的马厩不大,只有七八匹马。
夜无眠很快在群马之中,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红髯老马。
这畜牲此刻,正趴在一匹小母马背上,卖力地行着敦伦之礼。
肚子上挂着的行箱,都没能影响它,它表现得十分优秀。
夜无眠没有什么恶趣味,转过头去,既不偷看,也不打扰。
直等到它干完正事,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嘶,与小母马两相分开后,他才笑着走到槽边,道:
“老马啊老马,没想到你年老体衰,却还能有如此艳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苏东坡先生的那首诗来。”
红髯老马听到他的声音,欢快地啼了一声,小碎步走到槽口,从栏木间伸出马头来,亲热地跟他蹭蹭。
夜无眠拍了拍它的头,夸赞道:“一树梨花压海棠啊老马。”
比之七天前,红髯老马圆润了一点,可见谭家的饲料很养马。
夜无眠自言自语道:“人在谭家过得好,马在谭府也发福。如此一来,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着,鼻尖竟然有一丝酸酸的感觉。
他手上却没有闲着,麻溜地从老马身侧的行箱里,取出松纹、龙鳞铁鞘两把长剑,和一个包裹。
包裹里包着的,是在黑麋峰上时,从张大球衣柜里穿过来的衣服。
宠溺地拍了拍红髯老马的头,道:“老马,在谭府好好颐养天年吧!你年纪不小了,跟着我只会受尽江湖奔波之苦。
如果哪天小姐想去郊游啦,来马厩里挑马,你一定要让她挑选你,知道吗?别的马我不放心。”
红髯老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忽然,又用力一晃头。
夜无眠猛地伸出两指,在它头边,夹住一只秋后余生的好大牛虻。
原来老马点头又摇头,是为了躲避这烦人的、飞起来唠唠叨叨的虻子啊。
夜无眠把剑系好在腰间,把包裹背在背上,关上行箱,带着点推力,拍了拍红髯老马的头:“老马,我走啦,快去跟你的小母马玩儿吧!”
老马把头缩了进去。果如他言,去找小母马。
此时小母马正被另一匹健硕的公马舔舐着,老马看了大怒,气冲冲一蹄子踢在那公马的屁股隐秘处,一声惨叫响彻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