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隔着一段距离,哈哈笑道:“霜重,这雨也大啊,像天破了个窟窿一样,下个没尽时!”
暗号说完,这句话,乃是他的自由发挥。
毕竟双方身份确认已毕,后面怎么来,就全凭当时当地的情状了。
他边说这话,边朝那车队中走去。走得近了,借着车上飘摇的灯笼火光,才在雨中,大致看了方才与他对话之人的装束。
扎一束红色头巾,被笠头挡住了,只能看到旁边额下两个边角。身上披着红色蓑衣,随着雨落,不断滴着水。跟其他人的青绿色蓑衣区分了开来。
旁边人大多负责赶骡车;纵是不赶骡车,也都走着。唯独他坐一辆骡车后尾拖带的椅子上,直到夜无眠走近,他才站了起来。
之前四处张望、被夜无眠惊吓到的人就是他。
至于模样,因雨汽朦胧,灯火飘摇,整张脸比较模糊,只一点是确定的,那便是丑。
夜无眠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两方相会,车队中几人眼神交流纷纷,渐渐露出了轻松的样子来。
那红色蓑衣男子朝夜无眠拱了拱手,笑呵呵道:“不错,这雨下得,真要把人愁杀了。我们这些跑村过庄,做些小买卖、搞点糊口营生的货郎,在这样凄风苦雨的天气里,真的是,呵呵,苦哈哈,惨兮兮啊。”
说着就抱怨起来,一副恨天不爱,恨地不疼的模样,看表情,倒是像个乡间的生意人。
夜无眠打量着几人,算清楚了人数,包括与他一起回到车队的大黑狗男子在内,确实是十三人。
车辆数目、骡子数目,也与来报信的喽啰所说的,完全一致。
骡子们都低着头,忍受着苦难的旅程。
车上盖了油布,雨落在上面,都自滑落了,想来是保护住了里面的货物,没有让雨浸湿。
但同时也遮挡住了他的目光,让他看不清里面是何物事。
稍微看了几眼,夜无眠便移开目光,笑道:“可不就是?!任谁活在这狗屁世道,都不容易啊!”
附和着抱怨了两句,又搓着手,哈着气抬头道:“这天,八百年也不曾这般冷过了。几位兄弟这一路上,肯定是受冷了。”
红蓑衣男子叹了一口气,道:“冷,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冷啊!真是鬼天气!”
咳嗽了一声,其余众人迅速会意,也都纷纷怨起冷来。
夜无眠“啧”了一声,笑道:“诸位兄弟知道冷时,何必还在这荒郊野外干耗着?不如去我寨中歇一宿。我那里虽不甚好,却也有口热汤吃,有口热饭咽,烧得一口大铁锅的热水,铺着有破破烂烂的棉被。”
他循循善诱道:“各位兄弟把身子都嬲得暖和了,明日里待风雨收了、天气放晴,再推着车子下山,继续赶路不迟啊!”
红蓑衣男子飞速与背后几人打量了一眼,装模作样犹豫了一会儿,才露出为难之色道:“兄弟之邀,真如雪中送炭了。只是我这一行十几人,骡子六匹,车厢三辆,都推到你寨中过夜,这费用,恐怕不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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