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里面没人,夜无眠轻轻推开门进去,借着廊道的灯笼光,眼前明亮,看清了事物,找到了灶台,掀开一口大锅盖。
白乎乎的蒸气,成团扑面涌来,在脸上结成了一颗颗细密密的水珠,痒痒的,湿湿的。
热气散了,锅里装着的是大米饭,还剩小半锅。灶里的火都已经熄了,只有柴灰里闪着几颗火苗星子,米饭还冒着热气儿呢!
清香扑鼻,夜无眠哪能忍耐地住?
也懒得去找碗筷,用手抓起一大把,就往嘴里塞,连续抓了七八大把,狼吞虎咽,终于吃得腻了,肚子有个五六分饱,一个嗝气上行,恋恋不舍地把锅盖盖上,
另在厨房里又觅了些糕点、菜团等小食,胡乱将就些,填了个七八分的饱腹感,适可而止。
“喵~”
一只橘黄色的大胖猫咪,不知道从哪个暗道儿里钻了进来,踩着灯笼的光影,慢悠悠地走着,趴到了火灶旁的角落,揣着小手手,身子很快咕噜咕噜地响着。
享受着温暖,嗅着饭菜香味,这小狸儿舒服极了。
夜无眠看得喜爱,忍不住在它毛茸茸的头上薅了一把,这猫咪受人抚摸,微微睁开眼,只是看了他一下,就又闭上,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甚是高冷。
“嘬、嘬。”
夜无眠逗弄了两下,摸了摸这小狸儿趴的地方,暖是暖和。
但有一处,应该可以更暖和。
他心念一动,使了一道内力,把灶里面的火星子都给打灭了。
橘猫聪明,闻着声音睁开眼,看出了夜无眠这样做是何意,“老吴、老吴”地叫了几声,在他手上亲热蹭了两下,矮着肥嘟嘟的身子,钻进灶里去取暖去了。
猫咪钻灶,这才是正常操作嘛。舒服了。
夜无眠笑了笑,关上房门,心满意足地从容离去。
提着轻功,驭着小散步子,夜无眠踩屋顶而行,不多会儿,离远了这个村庄,届丑时前后,才渐渐到黑麋峰地界。
他从被捕入狱,在牢房里住了近两个月,黑麋帮,自然也就覆灭了两个月。
走入山门时,再不是有小喽啰把守的景象,地皮荒凉,寂静无声。只是偶尔可见,几个山猫子在夜色下窜动,身形矫健地捕着猎物。
“嘣”
走在路上,随脚一磕,踢到一具尸体,踢出了一个洞来。
冬季天冷,两个月的时间,这尸体还未完全腐烂,只是有几处骨架露出,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夜无眠对气味特别敏感,运转心经内力,抵御下去,才稍稍平复一些。
越往前走,尸体的数量越多,到黑麋峰一役的主要交战地高椅坡附近时,几乎已经难以下脚。
若不施展轻功,仔细避开,脚上都非要全部沾染上尸液、烂肉不可。
当日一战甚是惨烈,除了极少数侥幸逃跑的,黑麋帮的大小喽啰,几乎全被锦衣卫、官军剿灭殆尽。
而锦衣卫们从来只负责送人上西天,却不负责收尸,才有了这触目惊心的景况。
夜无眠后来写了一首打油诗词,专记录今晚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