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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这俊朗书生和这白的不像话的小姑娘坐到了自己桌上,林平之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
自从他逃出青城派的魔掌以来,一路乞讨遭尽了白眼和欺凌,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生冷暖。
他到了南昌,现南昌的福威分镖局也被捣毁之后,又去了长沙,而长沙分局的景况与南昌别无二致,他甚至差点被青城派的申人俊和吉人通打死,同时也偷听到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命令各地洗掠福威镖局的弟子到衡山聚齐的消息。
考虑到父母很可能就被余沧海押在身边,所以他才偷了申吉二人的金银珠宝买了马匹赶到了衡山。
那金银本就是他林家的资产,他认为拿回到自己的手里算不得偷。“可怜我洁身自好却一度被农妇认作是偷鸡贼给打骂了一顿,这世间还有谁是不嫌弃不厌恶我这个败家公子哥的?还有谁是不嫌弃我乔装成这鬼样子的?”
“这个钱青倒是与众不同,其他人根本不会靠近这个角落,而他却毫不在意地与我同桌,他是看得起我吗?不对,他只是没有其它桌子坐了而已……”
不说林平之在这里胡思乱想,只说米为义捧着背囊来到了花厅,站在门口颇有迟疑,一时不敢进去,因为此时里面正唇枪舌剑的争论激烈。
此刻的花厅里面也有不少人。坐在六张太师椅上的,分别是主人刘正风、泰山天门道人、恒山定逸、青城余沧海、卖馄饨的雁荡高手何三七、来自陕南的判官笔名家闻先生。两侧垂肃立的是华山二弟子劳德诺和青城弟子黎人才。花厅的正中央站着一位妙龄美尼姑,正是仪琳。
此外,地面上还有平躺在门板上奄奄一息的天松,佝偻侧卧着如同一条死狗般昏迷不醒的罗人杰,还有一具死尸是迟百城。
争论的双方是定逸师太和余沧海,说起来在座的人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个能掐起来。身材高大的定逸脾气暴躁,瘦小枯干的余沧海心胸狭窄,即便没有过节这俩人碰到一起也难免生冲突,何况此刻他们为了仪琳而产生了争执?
此时仪琳已经把她失踪的前前后后全部当众说出,这是在余沧海和天门道人的一致要求下的被迫之举——本来定逸担心仪琳已被田伯光玷污了,想要带仪琳去一个僻静地方单独询问,但是余沧海以寻求青城弟子被殴重伤的真相为由,要求仪琳当众复述,更有天门道人因为迟百城的原因并不反对余沧海的提议,定逸师太少不敌众,于是只好命令仪琳当众述说。
按理说仪琳讲过了如何掉队遭遇田伯光擒拿,令狐冲舍命相救她的过程,又讲了田伯光如何砍死了迟百城,重伤了天松道人,最后讲了她与她父亲莫名其妙地相逢相认,并由她父亲解了围,话到此处已经圆满说出了几位师长想要知道的事情原委。
可是余沧海却不肯就此放过仪琳,早在仪琳到来之前,他已经听取了黎人才的汇报,知道打伤罗人杰的是一名青年书生,而且黎人才本人也挨了华山令狐冲一记大脚,虽然这跟仪琳无关,跟恒山派更无关联,但是余沧海却偏偏逼问仪琳那个打伤罗人杰的书生和令狐冲去了哪里。